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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1页）

&esp;&esp;入夜，云镝一行人照例住进了驿站。用过晚膳之后，云镝招来丛绿询问：“姮儿今日胃口如何？”

&esp;&esp;丛绿回答：“姑娘吃了一盅鸡汤，半碗饭，各色菜肴都用了一些。”

&esp;&esp;云镝笑了笑：“姮儿气消了罢，今日可愿意见人？我要同她说一说明日入明州的事宜。”

&esp;&esp;“姑娘正是要我请大公子过去。”

&esp;&esp;“好，这便走罢。”云镝长腿一迈，很快走出房间。丛绿顿了顿，跟上去。

&esp;&esp;上路温国使臣

&esp;&esp;温国使臣姗姗来迟，离约定的时间，足足过去了半个时辰，其中的轻慢可想而知。

&esp;&esp;云意坐在山茶花烂漫的屏风之后，看着留两撇山羊胡子的使臣大喇喇地在伯父面前坐下，目光专注。

&esp;&esp;大哥同她说过，这位使臣名叫风信，因着精通北方多种语言，因此被封为使臣之首，为人精明贪财，好杯中之物。

&esp;&esp;风信饮了一口茶，朝云阔拱手：“某昨夜喝多了几杯，请云将军见谅。”

&esp;&esp;云阔抚了抚短须，鼻子里轻哼一声：“风使臣酒量不佳，日后少饮为佳。”

&esp;&esp;“因为我们郡王即将成婚，某心中高兴，因此多饮了几杯，让云将军见笑了。既然云姑娘已经来了，可否让某拜见。”说完，朝屏风望来。

&esp;&esp;屏风上绣着大朵大朵的山茶花，将后头的佳人掩映得影影绰绰。隐约可见身姿窈窕，发饰琳琅。两旁各站着两位宫女，皆穿着白裙绿衣，碧色绣金线的半臂，乍一看长得一模一样，仿佛四个瓷娃娃。

&esp;&esp;云意朝云阔点点头，云阔道：“去罢。”

&esp;&esp;风信笑着走过来，在屏风前的蒲团作揖：“某拜见云姑娘，愿云姑娘芳华永驻。”

&esp;&esp;“起来罢，风使臣请坐。”声音如冰珠落玉盘，十分好听。风信心头发痒，越发好奇云氏之女的容貌，眼珠子一转，在要起身之时，脚步一绊，倒向屏风。

&esp;&esp;云氏之女的朝云发髻展露出来，接下来是饱满光洁的额头。风信直着眼睛，脖子都长了一寸。

&esp;&esp;“使臣小心！”云意身边的宫女眼疾手快，上前将屏风扶住摆正。风信遗憾地看着光洁的额头，如云发髻再次被屏风挡住。

&esp;&esp;“看来风使臣宿醉未醒，还是好好休息罢，省得明日走在最前头，引错路。”

&esp;&esp;讽刺之言听得风信山羊胡子微翘，正要开口，又听得一声轻笑，柔柔绵绵的。方才的讽刺，被这一声轻笑，衬得俏皮起来。

&esp;&esp;姑娘家的调侃罢了，风信心中的一点火苗迅速熄灭：“某失礼了。”

&esp;&esp;“我这里有御供的鼻烟，送给使臣一个，以后宿醉了就闻一闻，提神醒脑。”屏风中转出一位宫女，面无表情地将鼻烟递给风信。

&esp;&esp;珐琅瓶身，金粉描画，一看就很值钱。鼻烟在温国还是稀罕物，风信笑着接过来，塞进袖带里：“多谢姑娘体恤，姑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esp;&esp;“好。”云意笑了笑。

&esp;&esp;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风信果然耐心，遇上细微之处，还讲解一番：“——因着雪山神女节要到了，我们郡王自十五岁起，就是祭祀神官，后来因着战事，祭祀神官暂时换了旁人，今年呐，又回到郡王身上。因此，我们中途要在格木雪山的脚下停驻几日，待祭祀结束之后，再往北。其后便不再停留，一路去往国都北盛。”

&esp;&esp;云意语气轻快，仿佛心生向往：“我听说过雪山女神节，是温国顶顶重要的日子。那一日不仅有庄重的祭祀，流水的宴席，还有彻夜不休的歌舞。”

&esp;&esp;“没错。”风信笑眯眯地回答：“那一日宰掉的牛羊，足足有上千头。姑娘小伙子们纵情歌舞，一直到天明。不过么，其中最耀眼的，还是咱们瀚海郡王。”

&esp;&esp;“是么？”

&esp;&esp;“咱们瀚海郡王天生俊美，武艺又高。每一次跳完祭祀舞，都会得到所有人的欢呼。”风信的眼睛转了转，继续说下去：“不仅是欢呼，还有姑娘们炙热的追捧。光是眼神，就能把人看融化了。”

&esp;&esp;云意垂下头，心中暗暗思量。在屏风外的人看着，却颇有娇羞之意。

&esp;&esp;“父亲，已到了晚膳时间。”云镝进来，快速地瞟一眼云意与风信的方向。

&esp;&esp;风信腹中有些饿了，站起来道：“与云姑娘相谈甚欢，不觉时间流逝。云姑娘早些歇息，明日辰时，云姑娘就要随某离开明州了。”

&esp;&esp;云意亦站起来：“那就劳烦风使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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