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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背叛是需要筹码的,像金嬷嬷和沈嬷嬷在你身边有半年了吧,而那些人不过是被放在庄子里养着,不会有人大洒金钱的去收买她们的。相比于金嬷嬷和沈嬷嬷,她们那些在庄子里的奶口,更应该让你放心些!”
四爷心里早已经合计过这事,不过是等着尔芙发问,这会儿回答的,那叫一个行云流水般的随意,弄得尔芙再次怀疑起了她的智商问题。
“爷手边有擅长工笔画的人么?”尔芙决定抛开这个问题,免得再次感受智商被压制的痛苦。
四爷微微蹙眉的答道:“宫中如意馆的画师不少,但是都已经这个时辰了,要明个儿才能去请人过来了,而府里的几个幕僚虽然也通书画,但是到底差了点意思,要是你实在着急,怕是只有爷亲自操刀了!”
“杀鸡焉用牛刀,更何况爷是要忙活大事的,哪能为了画两个恶人而操劳呢!”尔芙笑着摆了摆手,拒绝了四爷的自荐。
倒不是她不相信四爷的画技,实在是她不相信那个媚态横生的玉梅童鞋,但凡两个小宫女长得丑点,她也就同意了。
尔芙简直不敢相信这种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情拈酸吃醋!
“醋坛子!”四爷喃喃道。
一语戳破了尔芙的自欺欺人行为,尔芙有些恼羞成怒的红了脸,转身推着四爷就往外走,嘴里似是发泄般的嘟囔道:“那就劳烦爷去辛苦辛苦了!”
说着,还闹脾气的叫瑶琴立马去西次间的书房研墨铺纸,又打发了另外一个大宫女古筝去叫同样被关到偏房里防止她们对口供的清莲和玉梅。
“真是的,爷在你心里就那么没有个正经么!”四爷反手抓住了尔芙的小手,拧着身子说道。
尔芙也明白这种时候,便是四爷真能看上玉梅,也不会将她收用,但是那股子女人独有的嫉妒心,让她就是做不到释怀的让四爷和玉梅独处那么片刻。
四爷正觉得有趣。便瞧见尔芙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他清晰的倒影上已经印满了水痕,渐渐变得模糊。
“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真是越发娇气了!”四爷忙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轻轻捏了捏她嫩滑的脸颊。低声哄着。
尔芙微微摇头,躲避着四爷满是细茧的大手,胡乱地抹了把溢出来的泪珠子,轻声说道:“我是害怕,初见你的那个时候。阳光洒在你身上,你周身散发着一圈光晕,便如临凡的天神般站在那里,让我觉得高不可攀。
自入府,我就享受着你的疼爱,不止成为了你的侧福晋,更是有幸诞育了两双子女……
猛然得到了这么多,我该是满足的,可是随着你的地位越来越高,我就越是害怕。有时不必有人在耳边嘀咕些有的没的,我就会胡思乱想……”
“傻瓜!”四爷一把就将还要说下去的尔芙揽入了怀中,大手拂过她微微发抖的后背,心里的怜爱再次泛滥成灾,语气浸满了甜蜜,哑着嗓子说道。
将脸紧紧的贴在四爷的胸口,尔芙羞红了脸,同时也为她自己这样子算计的行为内疚着。
相比于四爷对她毫无算计的疼惜,她的爱充满了计较……
如果可能,她宁可他只是一个平头百姓!
那样她不会有这么大的压力。一想到她年岁一天比一天大,容颜不再如少女般娇嫩,而一波波花朵似的姑娘,却会层出不穷的出现在他身边。尔芙就觉得四爷那温柔的让她醉心的眼神好似刀子般戳着她的心肝脾肺肾,让她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瑶琴见两位主子这么快又腻在了一起,自然不会不开眼地过去当电灯泡,同时也拦住了从偏房刚刚绕过来的古筝,拖着还想要说话的古筝就往尾房里走去。
房间里飘满了粉红泡泡……
尔芙半挂在四爷身上,正要有进一步举动的时候。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起,那暖暖的氛围一下子就散了。
“玖儿和小九可怎么办呀!”尔芙刚刚将小九抱进怀里,小九那嫣红的唇瓣就做出了吸吮的动作,显见是饿了。
“苏培盛已经安排了马车去庄子上接人,只是这一时半会儿的真赶不回来呀!”听着小九越来越惨烈的哭声,一贯冷静的四爷也冷静不下来了,额头上闪烁着几颗汗珠子,也学着尔芙的样子将还在床上哭着的玖儿抱进了怀里,希望能缓解他们肚子饿的感觉。
小奶娃本来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的生物,哭了一会儿还不见香喷喷的奶水进肚子,不再一味地哭闹,反而止住了哭声,眼泛泪光的盯着尔芙和四爷看个不停,乌溜溜的眸子里充满了可怜的神色,比起那般哭闹还让尔芙两人心焦了。
“不如让沈嬷嬷和金嬷嬷先来喂喂吧!”尔芙拧着眉毛提议道。
说着,那眼神就已经往屏风遮挡着的西次间望去,大有要迈着步子就过去的意思。
“不行!”四爷忙空出手抓紧了尔芙的手腕,对着尔芙那双已经泛起血丝的眸子,低声解释道,“胡太医替她二人把过脉了,沈嬷嬷的身子还好,可是金嬷嬷好像服用了某种致幻的药物,怕是对孩子不好!”
“那可怎么办呀?”尔芙郁闷得想哭。
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她就不该喝太医开出的回奶药,这样起码不用让玖儿和小九饿肚子。
说到底,她就是个不称职的娘,哪有娘会为了身材就放弃了亲自哺育孩子的。
尔芙的眼神在胸口位置扫个不停,沮丧已经挂满了小脸,四爷哪会看不透她的想法,这并不是她的错,而是祖宗的规矩。满人家孩子断奶晚,一些比较娇惯孩子的人家,小孩子喝奶喝到六七岁都是有的,作为府里有头有脸的主子,哪能成日做这些喂奶的事情呢!
所以,除非是新生儿身子太弱了。很少有主子亲自喂奶的事情发生。
“实在不行就得让玖儿和小九去钮祜禄氏院子里蹭一顿了!”四爷摸了摸光溜溜的大脑门,望着外面彻底暗下来的天色,略有些尴尬的提议道。
“……”尔芙觉得四爷这智商可能也需要充值了。
钮祜禄氏正在做月子,院子里倒是有奶嬷嬷伺候着。可是一个奶嬷嬷就算是奶牛,也喂不了三个小婴儿的肚子阿!
“瑶琴,去小厨房问问小生子灶上可熬了粥,盛碗米汤过来吧!”尔芙回忆着记忆里电视剧中,那些没有母亲在身边的可怜小奶娃的吃饭问题。扬声叫道。
说完,也不等小九重新抽泣起来,她便已经抱着她往窗边晃去,嘴里哼着曲调轻柔的歌谣,单手拨动着窗边烟罗纱的帘子下缀着的琉璃珠子,发出一声声脆响,希望转移小九的注意力。
许是感受到父母的无奈和努力,小九和玖儿都很听话地没有再哭,只是嫣红的小嘴一直做着吸吮的动作,提醒着这对不大尽职的父母。他们还饿着肚子的事实。
瑶琴动作很麻利,小厨房的灶上也真有热粥。
一小碗粘稠的米汤里点了少许的糖,味道淡淡的很好喝,尔芙试了试温度,这才半跪在床边小心的喂着,可是两位小奶娃不大给面子,只喝了几口就扭着头躲开了汤匙,还委屈巴巴的吸了吸鼻子,弄得尔芙心里头酸酸的。
“总算是对付过去了,明个儿奶嬷嬷就该进府了吧!”尔芙揉着酸疼的肩膀。长出了口气,将小碗、汤匙等家伙式交给了瑶琴收拾,重新抱起了小九,眨巴着眼睛问道。
“恩!”四爷已经将玖儿摆在了瑶琴挪进来的小床里。
沈嬷嬷和金嬷嬷等在西次间里等了好一会儿。听着小奶娃哭了,又听见了尔芙吩咐人准备米汤等东西喂饭的动静,整个人都惊慌了起来,恨不得立马就洗白了自己个儿重新伺候小主子去,而不是这样子被丢在房间里。
“咱们是不是要被送出府了?”金嬷嬷压抑着心里的恐惧,期许的看着沈嬷嬷狼狈的面容。低声问道。
沈嬷嬷翻了个白眼,揉了揉发胀的眼睛,暗叹:要是能活着离开府门还算是好的,怕就怕这事查不清楚,主子爷本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院子,将她们俩就这么处理了呀!
府里伺候的奴仆有个共识,西小院主子是府里最好伺候的主子,脾气好、性子好、打赏也丰厚……总之是好处多多,就是有些天生犯官司,而且最克她们这些个苦命人。
一旦西小院的主子出了事情,四爷就会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若是事情不严重还好,顶多是另派差事、或是指婚出府去就罢了,若是出的事情眼中,那丢的性命就不是一两条了。
这么一来,西小院就成为了府里换奴仆换的最勤的地方。
“你真的没有领了外人进东厢房么?”金嬷嬷见沈嬷嬷不理睬自己个儿,又往沈嬷嬷跟前凑了凑,神秘兮兮的凑到了她耳边,低声问道。
“没有!”沈嬷嬷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的心情了,本就觉得生路渺茫,这还有个搞不清楚状况的一个劲的说她领了外人进东厢房,她不是个傻子好伐!
全家人的生路都掐在四爷手里,便是有人捧着金元宝让她做害人的事情,她也不敢做阿……
更何况那玩意是不通人性的畜生,谁知道会不会也咬她一口呢!
财帛动人心,可是也得有命享受才好呀!
就算她命大的没有被那玩意咬着,要是弘允阿哥出了事,她这条命也得赔进去,就她家里那口子那花花性子,绝对不会顾念着他们之间的夫妻情分,到时候就真是挣钱给别的女人花了……
对她一丁点好处没有的事情,便是她疯了,她也不会做的好伐!
金嬷嬷偷摸挪了挪地方,半蹲起了身子,一双手揉着已经跪得发麻的膝盖,眨巴着眼睛回想着发生的事情。
她记得她迷迷糊糊的看到了沈嬷嬷领着陌生宫人进入东厢房,要是没有这事的话,那会是怎么回事呢!难不成真像清莲说的那般是一个打扮和沈嬷嬷有几分相似的人进了东厢房,可是那话怎么都让人觉得不可信呢!
她清楚的记得她看到了沈嬷嬷的脸……虽然她迷迷糊糊的只看了一眼,但是总不会认错人才对呀!
“咱们也相处半年了,你就给我交代个实底吧!”金嬷嬷扯了扯沈嬷嬷的袖摆,不死心的问道。
沈嬷嬷不耐烦的甩开了金嬷嬷的手,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还要我说几次,我真的没有带陌生宫女进东厢房。你睡得像死猪似的的时候,我一直都坐在窗边做针线,你就算是迷迷糊糊睁开眼,也压根就瞧不见我!”
金嬷嬷脑中灵光一现,忙问道:“你有姐妹么?”
毕竟血脉姐妹总是会有些相似的地方,如果她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到了个和沈嬷嬷有几分相似的人,自然而然的将她当成沈嬷嬷了就不奇怪,不然就说不通了!
“你什么意思?”沈嬷嬷侧头看去,忽然想起了她过世老娘说过的一番话。
“咱们自打进府就在一块住着,我是个什么性子的,你了解。
我和你说句实话,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睁开眼是看到了你的正脸的,不然也不会莽莽撞撞的和主子说起,可是你却咬死了没领着陌生宫女进过东厢房,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金嬷嬷鬼祟的望了眼屏风那边,这才压着嗓子说道。
“你是说你把别人当成了我?”沈嬷嬷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金嬷嬷闻言点了点头,随即露出了一抹懊恼的愧色。
要不是她睡得糊里糊涂的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要是这事真和沈嬷嬷无关,那她就真对不起这个多番照顾她、指点她的沈嬷嬷了。
沈嬷嬷并没有注意金嬷嬷的表情,反而回想着她老母临终时交代的那几句话。她爹是汉军旗出身的小吏一名,祖上有些田产传下,平日里灰色收入也不少,日子过得很是松快,不到三十岁头上就娶了一房正妻和两房小妾,而她的生母则是一寡妇改嫁过来的第三房小妾。
这些事,原本她是不晓得的,后来被嫡母嫁到了内务府包衣奴才家里,又有了孩子在夫家站稳了脚跟,她的生母才隐约和她提过一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