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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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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七十章

    第八百七十章

    尔芙担忧的这些,四爷也考虑过。.

    不过他相信弘轩并不是个心胸狭隘的孩子,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不会造成亲之痛仇者快的悲剧局面,他也将这事的来龙去脉都通过秘密渠道告诉给弘轩知道了,得到了弘轩支持的答复,这才安排修改玉牒的事情。

    现在尔芙忧心忡忡的,他也只好将这些事都说了出来,刚刚还一脸不情愿的尔芙听四爷说完,脸闪过了一丝轻松的笑容,她傲娇地嘟着嘴儿,娇嗔道:“你也真是的,这些话该在之前告诉我,偷偷摸摸给弘轩那孩子去信,也不给我这个额娘说一声,有了结果都不告诉我,害得我提心吊胆的,前怕狼后怕虎的各种担忧,你躲在旁边看笑话,也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爷还不是想着你才进府不久,那些藏在暗处的眼睛都盯着你不放,怕将这些事都告诉你,你露出破绽,给在外游学的弘轩带去不必要的危险么!”四爷也有自己的一番道理,他伸手揽过娇气十足的尔芙,轻声说了几句,哄着嘟嘴做傲娇状的尔芙重展笑颜,拉着她换了外出的常服,有说有笑地往花园里走去。

    看着身旁有说有笑的尔芙,四爷徐徐松了口气,掐下一朵娇嫩的秋海棠簪在她的鬓边,满意地点了点头,拉着尔芙往水榭方向走去,其实尔芙并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蛮横女子,她之所以会和四爷闹起来,归根究底是觉得从她进府开始本能的觉得四爷对她的态度有些不对劲,这才会趁着这个机会揭开两个人之间的芥蒂,不管其冒了多大风险吧,好在结果是好的。

    只是后院其他女人听说四爷和尔芙在花园甜甜蜜蜜的散步,又是气得咬碎了不知道多少银牙,摔碎了不知道多少瓷器,弄得秦嬷嬷和毓秀赶忙从库里调出了一批给各处补足,免得被四爷知道,又心里头不痛快,找各处女主子的麻烦,闹出不必要的笑话来。

    至于引起这场混乱的于嬷嬷那边,毓秀也在四爷的暗示下,安排了得力的宫女过去盯着,一来是小四阿哥作为养在尔芙名下的记名嫡子,相应的排场,也该早早准备起来,二来是他也信了尔芙的那些怀疑,生怕于氏为了拖延搬院子的日子,再次对小四这个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孩子动手脚,院里有了其他不熟悉的宫女在,于氏心里也会有个顾忌。

    次日一早,高高兴兴送着四爷出门去衙门的尔芙,重新回到了房里坐定,连早饭都顾不让诗情取来了嫁妆单子翻看着,很快从挑选了些不错的摆件,领着人将东厢房里里外外都重新布置一番,这才让诗情去了临水阁催促于嬷嬷搬院子。

    约莫过了一炷香工夫,诗情苦着脸一个人回到了房。

    尔芙虽然有些意外,却也没有太多意外,随手打发了房里伺候的其他宫女,只留下诗情一人在房,指指角落里摆着的小杌子,让诗情落座回话,这才不紧不慢的问道:“怎么你自己个儿回来了?”

    “回主子的话,于嬷嬷说小阿哥身体不适,怕现在搬院子会落下什么不好的后遗症,又说四爷之前特地交代等小阿哥痊愈后,再搬来正院,几句话将奴婢打发回来了。”诗情自觉丢脸地低头答道,她是真没想到于嬷嬷会这样顶着嫡福晋的吩咐干,也没想到于嬷嬷会如此巧舌如簧,竟然轻而易举将自个儿打发了回来。

    “无妨,你也不必将这事放在心。”尔芙笑着摆手,她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如果于嬷嬷没有其他心思的话,绝对不会这样贸然拒绝自己命她搬院子的吩咐,她之所以让诗情跑一趟,也不过是想要确定心里的猜测而已。

    到底是跟在尔芙身边有些日子的陪嫁丫鬟,诗情见尔芙这般故作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很是心疼尔芙的隐忍,毕竟在她看来,尔芙是担心四爷误会,这才会任由于嬷嬷爬到头肆意妄为,不禁气不过的嘟哝道:“奴婢真是觉得于嬷嬷实在不识抬举,您该将这事和主子爷好好说说才是,要是这府里头的宫婢都这样自作主张,您以后怕是不好做。”

    “你的心思,我都明白,这事我和四爷已经说过了,你一会让毓秀姑姑过来一趟吧,有些事情需要毓秀姑姑出面去查一查了。”尔芙笑着安抚下心情不好的诗情,自顾自地转身进内室,换了一身相对正式一些的常服,又往头添了支赤金点翠如意纹簪子,这才重新在房旁边的微型凉亭落座,吩咐人准备了茶点。

    少时片刻,一袭褐色大襟褂子的毓秀过来了。

    尔芙笑着指了指对面空着的绣墩,又让人给毓秀了茶,这才打发了跟前伺候的婢女,很是随意地轻声说道:“姑姑不是外人,我有些话不和姑姑绕弯子了,这调查于嬷嬷的事情,想来四爷已经给您传过话了。

    依我看,您不如从于嬷嬷娘家那边查一查。

    我无意听手底下的婢女说,于嬷嬷和夫家的关系不大好,加之夫家是从外搬过来的商贾人家,规矩不严,在于嬷嬷进门前,这于嬷嬷的男人已经有庶长子在世,又有通房小妾在和不明事理的刁难婆婆在,于嬷嬷进府当差以后把孩子送到娘家那边养了,所以我觉得于嬷嬷不会为了夫家的事情冒险赔亲生儿子的前途,反倒是她和自家兄弟的感情特别好,没准会为了娘家兄弟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说完,尔芙笑着抿了口茶,双眸绽亮地看着对面坐着的毓秀姑姑,等着毓秀姑姑回答。

    这些事,毓秀姑姑也有所了解,只不过她的想法被固有思维局限着,总想着出嫁从夫的老观念,一时间忽略了于嬷嬷娘家这边,听尔芙这么一分析,也觉得狠有道理,连连点头道:“亏得福晋提醒的及时,不然怕是等老奴调查清楚于氏夫家的关系以后,她娘家那边的线索都已经断干净了。”

    “我也是随口一说,起姑姑还差许多。”尔芙谦虚道。

    “福晋太自谦了,您现在以前已经进步许多。

    说句实话,之前娘娘还担心您入府以后被底下人蒙蔽,让奴婢在这方面多提醒着福晋些,可奴婢看您现在处理这些琐碎事情,已经很有办法。”毓秀姑姑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她很明白她已经不是德妃娘娘身边的掌事宫女,四爷和尔芙如此敬重她,不过是给德妃娘娘面子而已,若是她不识时务的话,早晚被会打发到浣洗房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去,所以她平常和尔芙相处的时候,也不会不识抬举的摆谱,但是让她昧着良心说好听话逢迎尔芙,她还是做不到的,她能说出这些话是真心觉得尔芙已经彻底脱胎换骨了。

    “姑姑这么说,我可真是要脸红了。”尔芙笑着道。

    她又留着毓秀在正院这边说了些其他琐事,将厨房那边的开支账册着重询问了些一番,特地点明大厨房的贪污浪费现象,交代毓秀要特别注意些,便让诗情送着毓秀出去了。

    而她则领着诗兰往针线房的方向走去。

    虽说四爷为了方便尔芙治辖府众女眷和婢仆,把各处管事嬷嬷都安排到了正院旁边的一处跨院里,但是这些管事嬷嬷也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地留在院子里不出去,除非是早起和晚的时候,尔芙会很是随意地将管事嬷嬷叫过来问话,其他时候想要找到这些管事嬷嬷,她还是愿意多走动几步,往各处去见管事嬷嬷,免得耽搁了这些管事嬷嬷的正事,让这些管事嬷嬷被底下人彻底架空。

    她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往针线房走动,便是给刘娘子做脸。

    刘娘子原本是针线房的绣娘,一手苏绣的绝活,让她在针线房的地位,很是诡异,所以原本管着针线房的管事嬷嬷出了错漏,毓秀姑姑趁机将她提了起来,也免得新嬷嬷夹在间为难,只是刘娘子实在太年轻了些,不过花信之年,又是从绣娘提起来的管事嬷嬷,突然让她管着针线房里的大事小情,底下人难免不服,今个儿毓秀将这事和尔芙提起,便是希望尔芙能往针线房那边走动下,让刘娘子手底下的绣娘能收敛些。

    尔芙也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难的,送走了毓秀过来了。

    针线房的院子在后花园外不远处的东南角,紧挨着浣洗房和存放日常灯油火耗等东西的库房,院子当面阔三间的二层阁楼是这附近最显眼的建筑,东西南北四面开窗,全部镶嵌着透光性更好的琉璃窗子,正是府里头各绣娘日常干活的所在,周围一圈倚墙而建的围房,则是这些绣娘的住所,阁楼后面有一处朱漆栅栏围着的水井和小厨房是尔芙对这些手艺人格外的照顾,也是尔芙进府以后着手办的一件事,毕竟绣娘做绣活太费眼睛了,要是吃食被亏待的话,很容易伤了眼睛,所以连大厨房那边送过来的食材,她也着重交代要送些明目清肝的食材,只是她却没想到这点好心在针线房闹出事情来。

    尔芙过来的时候,针线房还在闹腾着。

    乱哄哄的一片,连她这位府里头的嫡福晋过来都没有人察觉,还是诗情连连招呼着,那些吵做一团的绣娘才注意到尔芙,忙过来请安见礼道:“奴婢请福晋安,福晋吉祥。”

    尔芙脸色不大好地抬抬手,让众人起身,左右环顾一圈,这才从找到了有几分面熟的刘娘子,只是刘娘子的脸色尔芙还要难看,蓬头垢面,连身的衣裳都被扯掉了两颗扣子,那狼狈样子叫一个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碰到了强盗呢,尔芙将她叫到跟前,拧着眉头瞧了瞧,朗声吩咐道:“我不想知道你们这是闹什么,但是我实在不想看你们这副蓬头垢面的样子,我现在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去收拾利索,然后进阁楼和我说话,让我听听,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竟然让你们这些平时摆弄针头线脑的斯女子闹得如同街头泼妇一般失态。”

    说完,她一甩袖子跨过刘娘子,径自往阁楼走去。

    对于刘娘子,尔芙现在是有些失望的。

    在她看来,不论这件事是谁对谁错,刘娘子作为针线房的管事嬷嬷,都不该让底下人闹成这副样子,不过她还是没有先下断言,毕竟她还要听听刘娘子怎么说,她相信毓秀姑姑不是平白无故将刘娘子从绣娘的位置提起来,所以也愿意给刘娘子一个解释的机会,这个机会并不是她信任刘娘子,而是她信任毓秀姑姑的眼光。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刘娘子苦着脸过来了。

    重新梳妆过的刘娘子,一扫之前的狼狈样子,模样清秀,气质脱俗,一袭常规制式的嬷嬷打扮,只在袖摆增添了几缕不起眼的淡紫色花纹,便让那件暗褐色的大襟褂子多了份素雅味道。

    不过这些在尔芙看来,并不能给刘娘子增分添彩。

    尔芙坐在阁楼特地分割出来的一处暖阁,喝着诗情送的热茶,深吸了口气,指了指对面摆着的绣墩,沉声说道:“你也别拘着这些虚礼了,先坐下吧,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闹出这样的乱子。”

    “启禀福晋,奴婢实在是有亏您的信任。”说来,也是无奈,刘娘子说着话都要委屈哭了,不过她并没有真的哭诉委屈,反而是强作镇定地将这些日子困扰针线房下的事情和尔芙一一说明,这才规规矩矩地跪在旁边,等待着尔芙的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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