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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二章
清明时节雨纷纷,随着江浙等地雨季的来临,各地皆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强降雨,且雨量不小,各地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险情,虽然现在看来还没有形成灾情,但是康熙老爷子这位贤主,还是将几位出宫开府的皇子都指派到各地方上去了,四爷作为册封的唯二亲王中的一员,自然也是不能躲开的。
如此一来,原本乌拉那拉氏计划的迎珍珠入府的事情,也只能暂时告一段落了,因为还有更长的时间安排琐事,乌拉那拉氏原本因为珍珠入府的事情抽不出身,免了的晨昏定省规矩,便又一次开始了。
素来不耐烦早起的尔芙,只得再一次过上了浑浑噩噩起床就往外正院赶的悲催日子。
这日晨起,尔芙还不等洗漱梳妆,便听见厢房里,她那一双还在襁褓中的儿女扯着嗓子的哭声,心下一紧的她,忙推开挡在身前的瑶琴等人,披散着头发,随便扯了件衣裳裹住身子,便趿拉着软底绣花鞋,跑了过去。
厢房里,一盏昏暗的油灯摆在内室的窗边,将房间里映衬得如蒙了一层细雾似的,半敞着衣裳的奶嬷嬷金氏斜倚在床头上,就近照料她的小丫鬟静玉哭哭啼啼地跪在她的床前,一侧铺着软绸缎面小褥子的小床上,还不满一周岁的小九儿正玩了命的哭着,可是却并没有人管她。
匆忙赶来的尔芙见到此状,哪能不怒,忙上前抱过孩子,轻轻拍着哭得脸都红了的小九儿,狠狠剜了一眼奶嬷嬷金氏和静玉,低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作为奶嬷嬷,金氏居然放任小主子在一旁哭成这幅样子。
尔芙心底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不能留金氏在府里了,当初念在她救了小九和玖儿,又是用惯了的奶口,所以她特地求着四爷,并没有将她发落回内务府。
当时,她倒不曾想到,这金氏也会恃宠生娇,居然敢是如此慢待小九儿的,如此一对比,反倒是新来的那个孟氏更尽心些了,因为在她绕过回廊的时候,她就听见另一侧梢间的孟氏在低声哄着玖儿了,而金氏居然还歪在床上,哪怕是她这位西小院的主子过来,她仍然是不为所动的样子。
越想越怒的尔芙,对着身后跟过来的瑶琴使了个眼色,示意瑶琴上前去把金氏从床上拉下来,不过还不等瑶琴上前,金氏就敛巴敛巴衣襟起身,恭恭敬敬地跪在了地上,叩首说道:“奴婢有罪,还请主子听奴婢解释。”
“哦?我倒要听你好好说说!”尔芙漫不经心的答道,随手将怀里哄好的小九儿交给了瑶琴,吩咐瑶琴将小九先托付给玖儿的奶嬷嬷孟氏照顾着。
因为小九儿这个皮丫头一个劲的往她的怀里钻,想来应该是饿极了,从未亲自哺育过孩子的尔芙,哪里有奶喂她呢,而金氏又是这个情况,所以尔芙只能将小九儿交托给孟氏待一会儿了,最好是孟氏的奶水足,能让小九儿填填肚子。
跪在地上的金氏,看到小九还在微微抽泣,眼中闪过了一丝心疼,随即扯了一把从尔芙进门之前就跪在地上打摆子的静玉,哽声说道:“启禀主子,奴婢负责照料小主子,却让小主子这样痛哭不止,实在是有失主子的嘱托,但是这也是事出有因的。”
若是往常,尔芙这个四爷府里脾气最好的主子,定然会笑吟吟地听着金氏绕弯子,可是早起这会儿,本就是她最忙碌的时候,又见了小九儿哭得可怜的小样子,这心都疼抽抽了,对金氏正是不待见的时候,所以见金氏半天说不到重点,自是不耐烦的催促道:“有话直说,我这会儿没心情和你在这逗闷子。”
“是,主子教训的是。”
只是金氏到底是习惯了这种节奏,就算是尔芙训斥了一次,她仍然是难改习惯,好在尔芙也看出了这点,不再纠缠着她不放,暗暗咬牙地瞪着她慢慢悠悠地说。
足足一盏茶的工夫,金氏才将这事说了个明白。
原来,每日这个时辰,玖儿和小九儿这两位小主子就会醒来吃一次奶,而金氏也习惯了这事,因为作业睡得有些晚了,还有也困意在,想着尔芙是个体恤下人的好主子,并没有要院子里的婢仆过去晨昏定省的规矩,她也就想躲个懒,便在今个儿早起,小九儿哭闹起来的时候,叫了静玉抱小九儿过来,打算在床上喂了奶就继续睡。
尔芙过来的时候,也正是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解开了衣襟,让静玉抱孩子过来喂奶之后的一刹那而已。
而静玉之所以跪在地上,也并非是没有缘由的。
“你的意思是说小九之所以哭着,是因为你没有奶了?”尔芙目瞪口呆地问道。
金氏连连点头,一旁跪着的静玉也是如此,连连点头的应承着金氏的说法,敢情并非是金氏不尽心,而是实在是无奶可喂,金氏正琢磨着让静玉先哄着孩子,要穿上衣裳去另一侧的梢间找孟氏帮忙。
而之所以尔芙进来的时候,看到金氏斜倚在床头上,也是金氏正打算拿丢在床内侧的外衣,而静玉则因为房间里光线昏暗,一不留神崴了脚,这才摔在了床边的脚踏上,看似是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实在是跌坐着而已。
对于金氏如此说法,尔芙有些难以置信,因为实在是太巧合了。
不过,因为房间里太过昏暗,她也不确定金氏所说的是假话,只能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暂且信了她的说法,扭头吩咐瑶琴去正院乌拉那拉氏那里告假,又打发了赵德柱去前院请胡太医过来给金氏和静玉看诊,一个好好的奶嬷嬷,怎么突然就没了奶,这需要好好查看一番,如果真是金氏没有了奶,这才会弄得小九哭成这幅样子,那尔芙也并非不能理解。
与此同时,抱着小九儿去另一次梢间给孟氏喂奶的古筝,也已经回到了尔芙跟前,随着她一块过来的,还有被孟氏抱着的玖儿,看着玖儿和小九都一幅餍足的样子睡了过去,尔芙心里的火气也消了不少,随口吩咐道:“你先起来吧,如果这事如你说的一般,我就饶恕了你,可若是我发现你私底下待小九儿不用心,你也别怪我心狠。
好了,你们俩都坐下说话吧!”随即,尔芙就支使着古筝点燃了房间里的烛台。
另一侧,乌拉那拉氏那边收到了尔芙告假的消息,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悦,但是面上却仍是笑吟吟的,并且还关切的问了问小九和玖儿等几个孩子的身体情况,这才让瑶琴回了西小院。
“你说这瓜尔佳氏是不是存心的?”正在对镜梳妆的乌拉那拉氏,似是自语般的看了眼福嬷嬷,低声问道。
福嬷嬷最近对乌拉那拉氏这种试探,早就习以为常了,手上动作不停,嘴角微微一扬,似是嘲讽般的瞟了眼瑶琴离开的方向,恭声答道:“想来瓜尔佳氏没这么大的胆子,但是事无绝对,不如主子等李侧福晋等人见过礼后,亲自往西小院走一趟,也能彰显您这个嫡母对小格格的关心和爱护!”
“你说的有些道理!”乌拉那拉氏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念叨着,扭头招呼过堂屋里,正在盯着小宫女布置茶点的琦香,吩咐她去小库里挑上一盒燕窝和一盒阿胶备着,免得空手过去,让人瞧见了不好。
而厢房中,已经在等候的李氏等人,看着瑶琴径自往上房走了一趟,又径自离开,也是有了别样的心思。
宾主皆是心不在焉的晨昏定省,很快就结束了。
李氏与荿格格一同出了正院的院门,挥手屏退了身边伺候的琉璃等人,笑着说道:“今个儿,西小院那位侧福晋没来,怕是身子有些不爽利,我打算过会儿过去看看,你觉得呢?”
“妾身身份低微,怕是去了也见不到,所以就不打算去凑这个热闹了。”荿格格并不喜欢李氏这种将她当手下人的态度,但是她现在才是个有宠无子的格格,也只能暗自忍耐了,不过就算是如此,她也并没有接下李氏的话茬,故作听不懂似的摇了摇头,低声说道,随即就微微落后两步,离开了李氏的身边,招呼着芽儿和芒儿,径自回了她的倚月阁。
对于荿格格这种不识抬举的行为,李氏很是不满地咬了咬牙,但是考虑到还在正院附近,旁边盯着她的人不少,所以待琉璃重新回到身边的时候,她已经整理好了表情,笑吟吟地样子,任谁看都是和那位荿格格相谈甚欢的模样,唯有耳尖、又靠近李氏的琉璃知道并非如此,可是她却没有提醒自作聪明的另外一个大宫女——青玉。
这人是新被李氏提拔起来,顶地柔兰的差事,也是原本小李氏做格格时,身边的近身宫女,算得上是李氏信任的人之一,一提了一等宫女就忙着在李氏跟前刷好感度,这会儿自然也是不能例外,见李氏笑吟吟心情不错的样子,忙讨好的说道:“主子,奴婢瞧着今个儿天气不错,不如让人准备了东西,请了其他爷府里的女眷过来,一块听戏赏花游园如何?”
说起来,青玉这个人忠心是有,但是脑袋瓜不大够用,心眼也少了些,政治眼光更是接近于无,所以她这话说出来,就算是李氏刚才心情大好,这会儿也能黑脸给她看。
如今南边各地频发水患,连京中这些开府的皇子都被皇上撒出去了,可见形势严峻了,她这位亲王侧福晋不体民情,还在府里办赏花宴,那脑子得多不好使,这要是让那些如乌眼鸡似的御史上折子奏上一本,她在这宗亲圈子里就算是出了名了。
心情郁闷至极的李氏闻言,脸色登时就变了,将刚放到青玉手腕上的小手一收,脸色如锅底般难看的敛了敛袖子,冷声教训道:“如今各府的爷们都不在,我怎么好请那些妯娌过府玩耍,这若是让旁人瞧见,定要被别人说嘴的,我念在你初到我身边伺候,便饶了你这次,若是下次还这么不懂规矩,你便去后院浆洗上当差吧!”说完,李氏就将呆若木鸡的青玉留在了原地,招呼上琉璃,一路疾步地回了东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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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西小院厢房里,灯火通明的如同白昼一般,有些心焦的尔芙抱着小九,刚一说完金氏没有奶水的事情,便急急问道:“太医,您看这是怎么回事?”
“这有很多种可能,微臣还要先看过金嬷嬷的脉象再说。”胡太医虚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恭声答道。
尔芙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招呼着瑶琴领着太医进内室替金氏诊脉,又让随胡太医一块来的医女替静玉看了看受伤的脚踝,似乎安排得井井有条似的,可是她坐在堂屋里却并不安稳,一双眼睛巴巴地望着屏风后的内室方向,伸长了脖子,似乎恨不得能生出透视眼穿过屏风似的,一双小手不自觉的搂紧了怀里抱着的小九儿,也亏得小九不是刚出生的小婴儿,学会了手推脚踹的挣扎,还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提醒,不然非让她闷死在怀里不可。
“小九乖,小九乖……”瞧着扁扁嘴又要哭的小九,尔芙欲哭无泪地哄着,就算是她一刻不停的抱着小九,可是饿着肚子的小九,显然脾气是不大好,稍不顺心就摆出我哭给你看的架势,灵活的小手,更是从包裹着她的锦被中伸了出来,一左一右地揪着尔芙刚梳好不久的发髻和耳边戴着的红石榴石耳坠子,直扯得尔芙的头皮都疼了,耳朵都差点豁了,脑袋更是再次变成鸟窝,这才被尔芙将两只小手塞回到了锦被里。
好在胡太医那边看诊的速度很快,只是结果却让尔芙想哭了。
“据微臣看,金嬷嬷的身子并无大碍,应该是吃了些不利下奶的食物,这才会造成暂时回奶的现象,只是碍于她要喂养小格格,微臣实在是不好开出药方,只能写下两道药膳,让金嬷嬷慢慢调养了,估计有个三五天的工夫就能复原了。”胡太医知道尔芙不喜旁人磨磨唧唧的掉书袋,简洁明了的说完就跟着瑶琴去一旁的圆桌上开方子了。
苦笑着的尔芙,看了眼扁扁嘴的小九,扭头看了眼下首坐着的孟氏,低声问道:“孟嬷嬷,我没有养过孩子,实在是没有什么经验,你看你一个人喂两个孩子的话,有没有问题呀?”
不怪尔芙会提出这么不靠谱的想法,实在是因为没法子。
现在四爷不在京中,要是重新从内务府那边选奶口,虽然并非不行,也不是选不到合适的奶口,但是选来的人,她实在是信不着,而且也怕别人趁这机会对两个小孩子下手,所以只能在孟氏的身上想法子了。
只是,这显然是尔芙的异想天开,压根不可能实现的。
小九和玖儿两个孩子都已经七八个月了,又是嘴壮的,能赶上十个月的孩子吃,白日里,还能用些蛋羹、果泥之类的辅食,晚上就得完全靠奶水了,孟氏就算是奶水足,也很难保证两个孩子都吃饱、吃足,何况每个人的ru/汁味道都不一样,小九开始两天,定然不会好好吃奶的,到时候一哭闹,就尔芙这个疼孩子的,还不得吃了她孟氏,孟氏怎么可能担这个差事呢!
所以……结果自然是呵呵哒了。
孟氏一退六二五,直接抱着有些困了的玖儿进了内室,只剩下尔芙抱着小九,欲哭无泪地看着胡太医刚写好的餐单,默默做了好一会儿工夫,才醒过神来,轻声吩咐道:“让小生子先蒸碗蛋羹过来,再把窖里存的苹果打成泥预备着吧。”
说完,尔芙就抱着小九进了内室,交代金嬷嬷仔细养着,又安排了三等宫女里最仔细的云兰在跟前伺候着,这才抱着小九回了上房,看着眼泪吧擦的小九,尔芙真算是体会了痛在儿身,疼在娘心的感觉,她都恨不得替小九挨饿了,只盼着金嬷嬷的奶水快点恢复。
忙活了一大早,尔芙是水米没打牙。
她好不容易哄着小九喝了小半碗蛋羹,又替小九换上了夹棉的小衣裳坐在床上玩,总算不用看小九眼泪吧擦的样子了,刚要腾出手吃口东西就听见乌拉那拉氏与李氏过来探望的传禀,忙理了理衣袍,胡乱拢了拢头发,迎出了门。
“瓜尔佳妹妹,你这是怎么弄得?”尔芙迎出门的时候,乌拉那拉氏和李氏都已经来到了廊下,乌拉那拉氏看着眼前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尔芙,还真是吓了一跳,忙上前扶起要行礼的尔芙,满是关切的问道。
尔芙苦笑着摇了摇头,让着乌拉那拉氏和李氏进堂屋落座,吩咐瑶琴等宫女上了茶点,这才叹气道:“劳福晋和李侧福晋惦记了,也不知道奶嬷嬷用错了什么东西,居然没了奶水,这不一早晨就顾着忙乎小九了,我这也没顾上洗漱梳妆,实在是有失体统,还请福晋切勿怪罪。”
乌拉那拉氏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微微点了点头,瞄了眼东次间罗汉床配套的小茶桌上,摆着的还未动筷子的简单饭菜和由小文、小满盯着坐在床上玩铜铃铛的小九,柔声说道:“这孩子都是母亲的心头肉,你这也是正常的。
本来,我想着让福嬷嬷过来走一趟就算了,倒不是我不在意小九这孩子的身体,实在是知道你这里正乱着,不想给你添麻烦了,不过李妹妹也要过来瞧瞧,我在正院也惦记着小九,便也就跟着过来了,反倒是耽搁了你用饭了。”说完,乌拉那拉氏就似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乌拉那拉氏这么一说,反倒让尔芙有些不好意思了。
说到底,也是她没有经验,所以才会弄成这幅狼狈的样子,不但弄得小九哭哑了嗓子,还误了去给乌拉那拉氏请安的时间,连自己都好似打了一场败仗似的蓬头垢面的样子……
不好意思啥么的,素来不是尔芙的菜,所以她虽然被乌拉那拉氏说得红了红脸,但是她很快就整理好了心情,压下了脸红耳热的感觉,讨巧似的故意耍赖道:“福晋,您言重了。
妾身说实话,如果您能再早一会儿来,妾身怕是会笑出声来。”说完,便一幅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同时偷偷整理了下如鸟窝似的长发,将两支被小九儿扯得东倒西歪的发簪,扶正了位置,又将已经收进袖管里的耳坠子,重新戴回到了耳垂的耳洞上,算是好歹能见人了。
乌拉那拉氏就好似瞧不见尔芙的小动作一般,一本正经的问道:“哦?你这是怎么话说呢?”
“福晋在妾身眼里,那就是无所不能的,要是有福晋过来指点妾身一番,妾身可不就得笑出声了。”说着话,尔芙就将她刚才犹如打仗般的经过复述了一遍,引得乌拉那拉氏也笑弯了眼睛,这才故作羞涩地低了低头。
“你呀!
平日里就是什么都不管,一有事就麻爪,再说身边也个生过孩子的仆妇在,都是这些个姑娘家的宫女在旁边伺候着,也没有个有经验的在这时帮衬上你一把,不然也不会弄成这幅狼狈样子了。”乌拉那拉氏笑着伸手,隔着雕云纹的檀木方桌,虚点着尔芙,柔声说道。
“福晋说的是,之前大嬷嬷在的时候不觉得,可是总好像有主心骨似的,现在大嬷嬷出府荣养了,我这边就靠瑶琴撑着,平时的那些琐事还好,可是一遇到孩子的问题,这瑶琴就不顶用了。”尔芙也顺着乌拉那拉氏的话,认同地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的说道。
她早就觉得没有个嬷嬷在不方便了,但是一般人她不信,而当年跟在四爷身边的,也就大嬷嬷这么一个嬷嬷,现在又出府荣养去了,上次一见,显然是不会回来了,要是让她把玉清、玉冰的弄回来,她表示她并不放心,而且那两个现在小日子都过得不错,她也不愿意让她们夫妻分居两地的过日子,所以只能就这么拖着拖着了。
好在有玉洁那丫头,前几日玉洁进府给她请安,话里话外的想要回来伺候,她刚拜托了陈福查底,一旦证明玉洁说的都是真的,倒是可以把玉洁弄回来,她已经和瑶琴商量过了,也不需要玉洁做什么别的事情,正好与瑶琴一块打理她这院子里的琐事就行,这也是她想先探探瑶琴的口风,不想因为玉洁回来,弄得瑶琴不开心,好在瑶琴不是个贪权的,也希望有个能商量的人帮忙,毕竟古筝的性子还是太跳脱了些。
正当尔芙低头想着心事的时候,一旁进门就干坐着的李氏出声了,一幅替尔芙排忧解难的样子,笑着说道:“说起来管事嬷嬷的人手,妹妹倒是有个人选推荐给姐姐,您看打理府中针线上的管事嬷嬷的夫家小姑子田氏如何?”
卧了个大槽,这是什么鬼?尔芙被李氏的话,吓了好大一跳!
李氏这是明目张胆的往她院子里安插人手吧,是吧,是吧,连乌拉那拉氏也不过就是建议她从陪房里,选个靠谱的嬷嬷过来帮忙而已,这李氏是怎么敢直接推荐人手的呢,还是李氏觉得她尔芙真的傻到极点了,连半点防备都没有就敢用她的人,这李氏出的什么招?
尔芙的脑子里如万马奔腾般的疯狂刷着弹幕,各种字体,各种颜色,弄得她都傻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略微平复了下心神,笑着说道:“劳李妹妹惦记了,我之前身边有个玉洁,想来福晋是有印象的吧,那丫头是个命苦的,虽说丈夫是个能干的,可是却是个命短的,前年去湖南的时候,出了点意外,虽说保住了性命,但是却摔坏了脑袋,这一家子的担子都压在了这丫头的肩上,好在有婆母帮她带着孩子,她就想回来伺候,我已经答应了她,只等着她那边再安顿安顿,便让她入府了。”
这话,尔芙说的不假!
她虽然给几个丫鬟都精挑细选了夫家,但是这种意外,她真是控制不了,所以玉洁提出要回府的时候,她已经给了同意的回复,想着就算是不让她进府伺候,也会给她在白娇手底下寻个差事,让她能多赚些银子,不必为了生计发愁,所以倒是正好用来推脱李氏的提议。
“那倒是正好,到底是从一开始就在姐姐身边伺候的人,您用着也顺手些。”李氏也没在这事上多纠缠,仿佛随口一说似的说道。
尔芙也就没有多想,三人又坐着说了会儿话,那边自己玩的小九就哭了起来,李氏和乌拉那拉氏也就趁机离开了西小院,尔芙忙回到内室里拿着拨浪鼓哄孩子,哄着哄着,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她发现李氏怎么好像就是让她说出让玉洁进府的话呢!
“应该是我多想了吧!”
不愿意相信在她印象中格外本分、谨慎的玉洁会投靠李氏,或者是心存不轨入府的尔芙,忙摇了摇头,将这念头压了下去,扭头对着古筝吩咐道:“你让赵德柱在往前院去一趟,让陈公公查得仔细些,尤其是玉洁那丫头的夫家那伙人,还有玉洁娘家与李氏身边人的关系,总之就是查吧,查得范围越仔细越好。”
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尔芙可不想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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