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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眼看就到了十二月份。今年这个新年可真算新年,它不光是两个年份之间的交错,还是两个新世纪、两个新千年之间的纽带。2000年,自打有了西方历法之后的第二个千年,全世界都在为了这个时间节点忙碌着,准备把它过得红红火火、风风光光。
洪涛这些日子也挺忙,据说有一种叫做千年虫的电脑bug有可能会在千年交替的时候爆发。这个虫子不是真虫子,也不是电脑病毒,而是当年编写计算机语言时考虑不周,没想到千年进位的问题。一旦不把补丁打好,到时候电脑里的时钟系统就乱套了,然后就会出各种各样想象不到的问题。
除了忙着给电脑屋的电脑打补丁之外,洪涛还在等一个人,或者说是一群人的到来。按照他和郑舅舅的约定,帮自己来处理金月问题的别动队就该到了,今天又是金月晚上出去参加组织活动的时间。
这次活动规模还挺大,总共有二十多位小头目之类的人物要来参加,遍布了北方好几个省份。这个情况是洪涛从金月的笔记本电脑上偷偷看来的,她那点保密技术在自己眼里都是摆设,所有邮箱、压缩文件、聊天工具、聊天室的密码都让自己给破了,在自己面前她就是个透明人。
至于说自己未经她的同意擅自偷看她的个人*是否属于道德败坏的问题,洪涛现在已经顾不上了,和家破人亡相比,道德算个屁啊,如果缺德能救人,自己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继续缺德下去。
晚饭前,洪涛终于接到了郑舅舅的电话,他居然亲自带队进城了,还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坚决不来洪涛家附近转悠,让洪涛去德胜门外汇合。
“您这不是打算都去吧?”郑舅舅不是轻装简行,而是浩浩荡荡的带了一大溜运煤车,还都贴着进京证,每辆车上至少坐着四五个壮汉,手里还拿着个头n大的铁锹,很有点当年武斗的感觉。
“别的事儿你别管,干这事儿你还嫩,我坐你车指挥,走,咱们先去探探路。”郑舅舅穿着一身已经找不到皮子的皮衣皮裤,黑乎乎的都看不出是啥颜色了,脸上也都是黑乎乎,如果走在路上洪涛都不见得能认出他。
不光郑大发化妆了,他的车也都是经过化妆的,如果要是仔细看的话,这些车两两一对儿都差不多模样。上三环路之前,一半的车辆都换上了事先预备好的牌照,估计是假的,这才分成了两队,一队继续去送煤,另一队则跟着洪涛的车去往目的地。
郑舅舅说这叫掩人耳目,即便事后查起来,他的运煤车队也是有不在场证明的,至于说这几辆大卡车,根本就不是本地车,而是从内蒙那边找朋友借的,完事把车再给人家开回去,上千公里之外,只要不是全国大范围发通缉令,查个屁。
金月她们开会的地方挺僻静,在东三环附近,叫做麦子店,是个很大的棚户区,外来人员的聚居地,治安不是很好,道路也不是很宽,郑舅舅这种挂斗大卡车根本进不去。估计她们选择在这里开会也是有考量的,人员复杂、交通不便相对更安全。
不过这可难不住有备而来的郑舅舅,他先和洪涛坐着小车进去转了两圈,看好了那座小院的地理位置之后又回到了车队里,把几个带头的叫到一起,就站在路边的人行道上开始安排工作。说啥洪涛也没听见,郑舅舅一直没让自己下车,而且还不许离车队太近。
天刚擦黑,洪涛就看到金月开着那辆捷达车钻进了街道,估计她们的人也快到了。这时候郑舅舅这边也都准备好了,十多辆一米半宽的手推车被从大卡车上卸了下来,上面看着鼓鼓囊囊的装满了煤炭,可是两个人推着一点都不沉重。
除了留下三四个人看着车队之外,剩下的人全都扛上铁锹、铁镐一类的工具跟着小推车往棚户区里走,看上去就像一群白天外出干活、晚上收工回来的苦力,也像是给棚户区里送煤炭的搬运工。反正是和这里的环境挺贴近,路上的人并没在意。
洪涛和郑舅舅并没跟着进去,一起坐在洪涛的车里停在路边远远的等着。大概等了四十分钟左右,金月的捷达车先开了出来,往前走了百十米之后就停在便道上不动了。
“你过去带着你媳妇跟着车队一起走,什么也别说,其实你也不知道啥。”郑舅舅推了洪涛一把,让他下车过去。
“你、你怎么来了……那些人是谁……他们要干什么?”金月坐在车里小脸煞白,两只手放在方向盘上直哆嗦。
“下来坐那边去,我要不来你这辈子就毁了!唉,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别急,一会儿你就明白了。”洪涛坐进了驾驶室,板着脸没露出一点笑容,现在不能给金月好脸了,必须让她害怕才成。
没多会儿那些手推车又回来了,还是走得不慌不忙,分拨分批的推到大卡车旁边,然后把一个又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抬上了车。这时候洪涛才发现,手推车上哪儿有煤炭啊,黑乎乎的玩意就是一层苫布,里面全是空的。至于那些黑乎乎的东西是啥,洪涛也猜到了,肯定就是和金月一起开会的那些人。
郑舅舅手下人的动作很麻利,但并不慌乱,有条不紊的把手推车上的货物搬上大卡车之后,又把手推车全都装进车斗,盖好了苫布,这才一辆一辆的离开了辅路,上了三环主路向北开去。
最终的目的地洪涛也不认识是哪儿,反正已经出了延庆进入河北省了,是个很荒凉的大院子,里面有两间破败的仓库,一头钻进了这个院子,还有人在院门口负责瞭望。
“郑、郑舅舅……怎么是你?”郑大发并没开着洪涛的车进院子,也没让洪涛开着金月的车进院子,而是挡在了院门口。别说金月认人还挺准的,即便郑大发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她没一会儿就认出来了。
“闺女,别怕,你男人这是在救你,不是害你。听舅舅一句劝,那些玩意不能信,都是败家的道道。以前信了也就信了,现在国家都说他们违法,你要是再不换换脑筋可就惨了。不光你惨,还得把你男人也害喽,说不定家里人也得跟着你一起倒霉。我比你多活了几十年,这点事儿还是能搞明白的。”郑大发也没打算瞒着金月,大大方方的站在车边开始规劝金月。
“我、我也没干什么坏事儿,就是帮人家安排安排活动。里面还有我一个大专同学和她父亲,她父亲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总不会害我吧……”金月还是没明白,从小她就对老师有天生的信任感,甚至比洪涛说话还好使。
“唉,我也明白光说没用,走吧,舅舅带你进去看看,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这时郑大发的手机响了,他放到耳边只听没说,然后冲洪涛点了点头,拉开了车门。
院子里遍地都是杂物,不光长满了枯草,还有很多小树苗,看来已经荒废了很多年,至于原来是干嘛用的洪涛也看不出来。顺着郑大发的手电筒光亮,三个人来到一间大库房门口,立刻就听见一阵阵哼叫,听上去挺惨,有男有女。
“嘘,别出声,光看就可以。”还没等金月张嘴问,洪涛就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边小声叮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