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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某间KTV包房里,戴胖子一人坐在沙发上,桌上摆着几瓶洋酒,屋内漆黑一片,根本看不见任何影响。
“咕咚咚。”
洋酒顺着戴胖子的口腔,喉咙,流进胃里,他呛的大声咳嗽,眼泪和鼻涕缓缓流出。
“吱嘎。”
包房门被推开,章伟民走了进來。
“门关上。”戴胖子躲在沙发角落,用手擦着脸,声音平淡的说道。
“陪你喝点。”
章伟民停顿了一下,随后坐在了戴胖子旁边,也抓起了一瓶洋酒。
“叮。”
二人撞了一下瓶,再次往嘴里灌着,两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说是人生已经走了一半,也不夸张,但此刻,他们犹如步入社会的年轻人一样,遇到挫折,遇到委屈,遇到不能对别人的说秘密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也很迷茫。
“老毕,我,你,段天,魏然,大狸子,咱们六个人,一起从孙家站小农村走出來的,,95年,老毕因为我,和邓光拼,一起伤害致死,他被强行判死了,,伟民,那时候我沒钱呐,救不了他,眼睁睁看着他死了,2000年状况好一点了,咱又想更好,我意气风发,要垄断新星那边的鸡蛋,大狸子劝我,我沒听,你劝我,我也沒听,然后出事儿了,我刚三岁的亲儿子沒了大狸子也沒了,我再也不敢要孩子了,这些年,我犯过错,你们都原谅了,慢慢的咱稳定了,我也很少犯错了,心里心思着,三泉镇的事儿折腾下來,咱政法口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过几年,钱就变白了,人也变白了,起码能安稳的过几年养老的日子,沒想到,紧跟着天儿也沒了然子也不想跟我了,还在背后捅我一刀,,你要问我这一刀疼不疼,我得说,他扎我心上了,,他跑了好跑了好,要不我真他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戴胖子咬着牙说完这段话,那双总是眯着,泛着笑意的小眼睛,噼里啪啦的往下流着泪水,他这人就是笑面,明明哭着,但给人感觉也好像在笑。
章伟民咬着牙,沉默不语,好像身体被水泥浇灌了,固定住了。
“老人,就剩下你和我了,,沒人了,伟民,咱俩一定得好好得,不能再出事儿了,要不活着就他妈沒意思了。”戴胖子眨着干涩的眼睛,眉头紧皱着,语气平淡无比,端起洋酒再次往嘴里灌着。
“少喝点。”章伟民终于说出了一句,声音也沒啥起伏。
“你和然子,我一直怀疑的是你,,然子跑了,我现在不怕你知道,我他妈就怕你不知道,,我得和你说,让你心里有数,你知道么,伟民,我怕咱俩在这么猜一下去,还得沒一个,。”戴胖子捂着眼睛,泣不成声的说道。
“这些话,你为啥不早点说。”章伟民好像喘不过來气一般,吭哧吭哧的问道。
“我沒法说,我也害怕,,不说了,喝酒,明天,咱还得干事儿,。”戴胖子咬着牙,再次端起酒瓶子。
“咕咚。”
戴胖子张着嘴,生生往里灌着洋酒,沒想到闭着眼睛,淌眼泪的她,喝了两口,直接喷了出來,酒瓶子掉在地上,他靠在沙发上,再也控制不住,放生大哭,沒哭一句,喊一句:“伟民,我难受啊,胸口堵得慌。”
“噗咚。”
章伟民也靠在了沙发上,直愣愣望着根本看不着的天花板,沒管戴胖子,不知道过了多久,也声音沙哑的哭了起來,不知道他想起了谁,又想忘掉谁
我來海洋以后,见过戴胖子喝酒,也见过他喝的连路都不会走,但确实沒见过,他能喝的说胡话,喝的不认人,晚上四点多,我进包房的时候,满屋烟味,就跟着火了似的,戴胖子抱着酒瓶子,目漏陶醉状,章伟民极其失态的跪在地上,看着大屏幕,唱着周华健的朋友,那声就跟杀猪似的,很难听,很刺耳,完了他还挺投入。
我们把他俩扶到了各自的房间,也沒敢多问,也沒管他俩究竟谈了什么,直接把衣服一脱,连服务员都沒叫,直接让他们睡了。
一连两天,戴胖子都躲在屋里,而我除了陪他,还要操心着贷款公司的事儿。
最近有个大活,腾跃联系我了,有意向贷款,他要五百万。
我手里除了民间信贷的那三百多万,还有七八十万从信誉卡里套出來的资金,但现在已经快到了还款的日子,我需要先把这些钱还回去,然后在套出來,需要几天时间。
但加上这个钱,我们还差一点,不过也沒事儿,外面跑的资金,有不少已经到了还款期限,我让金贝贝,领着大皇子他们,开始往回收钱。
这些需要收款的人,其实都在我们的朋友圈里,所以收起來不太费劲,钱少的,还要继续贷下去的,我们也沒逼,直接就续签了借款合同。
我们这边忙起來的时候,李浩也沒闲着,他跟苏菲谈了这一段,终于要有结果了。
苏菲家庭不算特别富有,也就算个小康,虽然她戴了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但那不代表什么,只是父母的溺爱而已,李浩去过他家几次,也和老丈人,喝过两顿小酒。
这家人对李浩的印象还不错,因为他当过兵,坐有坐样,站有站样,小伙干净利索,长的也挺精神,往哪儿一戳,非常有样。
而且李浩手底下有停车场,铁路街有一套房子,不值不值四五十万也值了,自己霸道开着,与苏菲相比,李浩的条件,算不错的了。
这天,老丈人叫李浩过去吃饭,顺便谈谈婚事儿,他知道李浩在外面,有点社会上的名声,但理解比较浅,只以为是李浩开停车场,接触了一些社会上的朋友,踩的并不深,所以也不以为意。
翁婿俩整了三瓶牛栏山,喝的都有点迷糊了,随后谈了起來。
“浩浩啊,,你这來家里次数也不少了,你到底是个啥意思啊。”老丈人迷瞪着眼睛,拍着李浩的肩膀问道。
“那能有啥意思,只要您点头,我肯定娶菲菲。”李浩一喝完酒,人就迟钝,沒啥表情。
“孩子,菲菲有点缺陷。”
“叔,你别说这个,认识菲菲那天,我就知道她有这个毛病,但对于我李浩來说,这不是个事儿,,我喜欢的是菲菲这个人,平时沒办法说话,我们都用写字的方式,叔,我找过几次大夫,菲菲是因为小时候发烧,才逐渐失去说话能力的,这不是先天的,所以应该能治,我准备我俩结婚,先旅游一圈,顺便去国内几家权威医院看看,不管花多少钱,只要我有,我肯定治好她。”李浩今天话有点多了起來。
“你这孩子,,有个男人样。”老丈人用力的拍了拍李浩肩膀,闷了一口白酒,有些自责的继续说道:“当初,咱家条件不好,要是有点钱,菲菲可能也不会直接就哑了。”
“叔,这事儿不能强求,咱尽力而为就行了。”李浩开导了一句。
“菲菲跟你,叔放心,不行,你俩就订婚得了,让你妈过來吃顿饭,咱在商量个日子。”老丈人用力点了点头。
“行,但我爸沒了以后,我妈心情不好,一直住在我姨哪儿,赶过來可能费点劲儿,这几天我给她打电话。”李浩稍微有点隐瞒的说道,他也不想,老丈人知道他究竟踩的有多深。
“都行,你们安排吧,,你俩结婚,叔叔陪嫁三十万,我就这么一个姑娘,要钱有啥用,全给你们。”老丈人拍着胸脯子,豪气无比的说道。
“不用,你给我,我也得给你,我得给你养老啊。”李浩竟然非常会说话的整了一句,看來,爱情的力量确实很伟大,竟然能改变他这个闷葫芦的性格。
“哈哈,好孩子。”
老丈人大笑。
“來吧,把这点酒干了,我就回去了。”李浩端杯,随口说道。
“喝多了,别开车了,晚上在这儿住吧,你和菲菲睡她那屋。”老丈人随意说道。
“。”李浩懵了,有点幸福來的他太突然的赶脚。
“你是不是喝蒙圈了。”老丈母娘翻着白眼呵斥了一句。
“这都他妈订婚了,还穷讲究啥,,就睡那屋了,我做主了。”老丈人确实有点语无伦次了。
“这个虎B,唉。”老丈母娘无语的嘀咕了一句。
“我还是回去吧。”李浩还会欲擒故纵了。
“沒事儿,你喝多了,住吧,住吧,一会添双被。”老丈人强行挽留着。
李浩一想,在这儿睡一觉,还真能挺刺激,也就沒再说走的那茬,冲苏菲挤咕了一下眼睛,表示晚上继续恶补哑语,跑在跑步机上的苏菲,呸了一声,默默的回屋收拾房间去了。
一切看似尘埃落定,我们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轨迹,短暂的幸福,让我们珍惜的享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