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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娇小跑着去楼上换了衣服,拿着药箱就下来了,葡萄不声不响地跟了上来,沈娇拍了拍它的脑袋,知道肯定是圆圆派它跟着,圆圆睡觉轻,韩齐威他们的动静定瞒不过圆圆。
“走吧,姑姑也去吗?”沈娇问。
凯瑟琳都快睁不开眼了,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起身朝楼上走,边嘟嚷:“我要洗澡睡觉,上帝,娇娇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我是怎么过来的!”
沈娇将车子开了出来,葡萄窜到了后座,一声不吭的,杜仲犹豫了一会儿,坐到了葡萄身边,沈娇笑道:“别怕,葡萄很乖的。”
杜仲朝葡萄下竖的尾巴打量了许久,忍不住问:“小姐,葡萄是不是狼?”
沈娇愣了愣,也不瞒他,点头说:“是,葡萄是狼王的后代,你姐夫弄回来给孩子们玩的。”
杜仲下意识地将屁股朝外头移了移,任他再大胆,可同一头狼排排坐,心里总是毛毛的,对沈娇夫妇的心大更是讶然。
这心得有多大才敢弄头狼王的崽子给儿子当宠物呢!
葡萄不屑地看了眼杜仲,趴在座位上闭目养神,耳朵却竖得尖尖的,一点点小动静都逃不过,小主人命令它好生护卫女主人,它可不能失职,否则小母狗肯定会笑话他的。
叶莲娜夫人以前住的宅子有些远,沈娇边开车边问:“那位病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具体身份我们也不清楚,不过这人很有可能就是茅达开在找的人。”韩齐威正色道。
沈娇把着方向盘的手抖了抖,差点没把车开到沟里去,着急问道:“你们同茅达开的人对上了?他们发现你们的身份了没?”
“应该没有,我们一直都在暗处,又有萧拾儿和苗姐姐打掩护,行踪一直都很隐密的。”韩齐威说。
沈娇这才放下了心,没有露痕迹就好,她实在是怕了茅达开那伙人,一个个都是蛮不讲理的怪物,还都冷血无情,能避则避啊!
没说多久便到了地方,宅子黑漆漆的,一看就是长期不住的空宅子,沈娇停好了车子,打开了手电筒,韩齐威走在前头带路。
“我把那人安置在了阁楼,那里不容易让人发现,大嫂你小心着点。”
韩齐修也打开了手电筒,不进提醒沈娇注意楼梯,气氛有些紧张,沈娇手心都沁汗了,对那位神秘病人满是好奇。
“就在这里,我去点蜡烛。”
阁楼上有间不大的小房子,以前是用来作佣人房的,不过一直以来都空着,韩齐威先进去点燃了蜡烛,并拉紧了窗帘,不让一丝光透出去。
“为什么不开灯?这里的电又没断。”沈娇不是太适应幽暗的烛光。
“不能开灯,一开灯电表就会动,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还是得小心点好,不能让人知道这屋子里有人住过。”杜仲说道。
“大嫂,我多点几根蜡烛就亮了。”
韩齐威又拿出了几支蜡烛点了,屋子里亮堂了许多,沈娇看清了床上病人的模样,头发又长又乱,身上的衣服倒是新的,头发白多黑少,身子也瘦得紧,年纪应该不小了,只是病人朝里侧躺着,看不清面容,也分不清是男还是女。
病人一直那么躺着,也不知是昏迷过去,还是睡着了。
“我们发现他时就这样了,中间醒来了两回,连饭也吃不下,全靠米汤水吊着命。”韩齐威解释。
沈娇搭在病人枯如干柴的手上测脉,才一上手心就沉了,这个病人的脉象时有时无,明显是病入膏肓了,她忙从药箱里取出药丸,让韩齐威用水化了喂给病人喝。
“情况十分危急,随时都有可能咽气,我也没太大把握救活他,要不去接我师父过来吧!”沈娇建议。
“不可,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牵扯太多人为好,还请小姐先救着,若真无起色再找您师父不迟。”杜仲阻止道。
沈娇想想也是,董方正的胆子比鸡还小,还是别拿这些事吓他了,她拿出银针准备扎针,说道:“小威你把病人的衣服解开,我要扎针了。”
韩齐威犹豫了一会儿,说:“大嫂您要不戴着口罩?这人身上全是烂疮,味道有些难闻。”
“别废话了,赶紧解开了,医生什么味道没闻过。”
沈娇斥了句,韩齐威忙给病人解开了,才解了一半,一股恶臭散发开来,沈娇眉头紧皱,这味道确实是臭得很,不过这股恶臭闻起来挺熟悉。
待见到病人身上的烂疮后,沈娇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位病人的症状同前段时间京都的那位刘老几乎一模一样,同样是身上长满了烂疮,就连臭味都一样。
沈娇更没把握了,刘老可是董方正用金针才救回来的,她根本就不会用金针,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这人,她想想还是拿起针扎了下去,先试了再说吧。
连着扎了十好几针,沈娇额头布满了汗,韩齐威不住替她扇风,紧张地看着床上的病人。
扎好最后一针,沈娇拭了拭额前的汗,说:“且看着吧,如果一个钟头后醒过来,那就能救活,要是醒不过来,只能让我师父来了。”
好在运气不错,又或者是这个病人本身体质好,不到一小时他就醒来了,慢慢睁开了眼睛,同他憔悴苍老的面容完全不一样,他的眼睛又黑又亮,隐含煞气,虽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可眼神却依然犀利。
“你们是谁?这是哪里?”男子的声音十分苍老嘶哑,有点北方口音。
“我们在深山里把你救了回来,这里是海市,你是谁?”杜仲问。
“海市?你说这里是海市?”
苍老男子面色微变,喃喃自语着,韩齐威说道:“没错,这里正是海市。”
男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现在是几几年?倭国打败了吗?”
沈娇和韩齐威他们面面相觑,感觉不可思议,这个男人难道不知道抗战都已经结束近四十年了吗?
“你一直都在山上住吗?从没有下来过?”沈娇问。
男子看了眼沈娇,眼里划过惊艳,他点头道:“是的,一直都住在山上,我没法下山,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