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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浩嘿嘿一笑：“你说的很多。”
“你先回去吧。”庞劲东吩咐谭孝生：“就按照我们商量的办。”
苍浩送走了谭孝生之后，拿出手机刷了一下各大社交平台和自媒体，发现何晶姝被杀一案果然闹得沸沸扬扬，到处都是相关的各种讨论。
不用怀疑，很多人直指庞劲东有最大作案动机，认为庞劲东才是幕后真凶。因为何晶姝还政市府的议案一旦通过，对庞劲东会造成巨大影响，等同剥夺了庞劲东的特权，庞劲东报复杀掉何晶姝也没什么难以理解的。
不过，倒是也有一些冷静的观点，认为如果真是庞劲东所为，毫无疑问实在是不打自招，以庞劲东的智慧不会办这么愚蠢的事情。
不同观点之间的公众爆发了激烈争论，进而发展成了骂战，很遗憾的是，怀疑庞劲东是凶手的观点明显占据了上风。
有一些大胆的自媒体甚至列出投票，里面只有两个选项，“认为庞劲东是凶手”或者“庞劲东不是凶手”，结果超过六成的人认为庞劲东就是凶手。
接下来，有人爆料说凶犯出身果敢共和军，毫无疑问，庞劲东的嫌疑更大了。
对庞劲东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多，发展到眼下已经达到高峰，很多人开始自发组织决定进行请愿，要求警局马上逮捕庞劲东。还有人义正辞严的写出檄文，大意是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庞劲东也是人，就应该受到法律的约束，不能让庞劲东僭越法律之上。
庞劲东对此早有预料，凑过来看了一眼，轻哼了一声，不以为意的道：“只能说公众在多数时候其实很愚蠢。”
“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不过你也要明白，这些舆论都是有人在背后推动……”苍浩一字一顿的说道：“乔彦军杀了何晶姝之后，肯定要利用舆论把这个案子的影响力扩展到最大程度，这样才能帮助还政市府议案通过。”
“你说的没错。”庞劲东说到这里，轻哼了一声：“其实这些都没有出乎我意料之外，真正让我没想到的是，何晶姝被杀的时候原来曹雅茹也在场。”
“我也没想到……”苍浩长呼了一口气：“曹雅茹，你可能要摊大事儿了！”
“你一再想要阻止曹雅茹越错越离谱，但你所有的努力都失败了……”庞劲东缓缓摇了摇头：“我觉得还是因为你不够狠心，必须让曹雅茹狠狠吃些苦头，才能学会怎么做人做事。”
苍浩点了点头，拿起电话给曹志鸿打了过去，开门见山就问：“运河城最近出了一系列事情，你听说了吗？”
“当然听说了。”曹志鸿的消息很灵通：“先是议会提出还政市府，接下来提议案的何晶姝被枪杀……”
苍浩又问：“对这个议案你怎么看？”
“我当然反对了。”曹志鸿毫不犹豫的道：“曹氏集团是克拉集团股东之一，这个议案表面上是针对庞劲东本人，其实本质是要求限制克拉集团的权力，这对我们曹氏集团来说也是相当不利的。”
苍浩叹了一口气：“干爸你看的很清楚。”
“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实在太明显了，难道还会有人看不清楚？”曹志鸿说到这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等一等……你该不会是想要说曹雅茹吧？”
苍浩反问：“你没有关注议会的一般性辩论？”
“没有。”曹志鸿点了点头：“我眼下非常忙，有关消息都是别人报告给我的，而报告的人本身也不是第一手的信息源。”
“曹雅茹在一般性辩论当中力挺还政市府。”
曹志鸿嘴角抽搐了几下：“怎么会这样……”
“根据我们目前调查结果，整件事是一个叫乔彦军的高利贷在操盘，而乔彦军的背后则是南洋洪门组织。”顿了一下，苍浩缓缓说道：“我推测曹雅茹欠了乔彦军的钱无法偿还，结果乔彦军强行让曹雅茹加入了自己的阵营，这一次曹雅茹进入议会当议员，就是为了给乔彦军站脚助威。而且，何晶姝被杀的时候，曹雅茹当时也在场，警方现在怀疑乔彦军串通曹雅茹作伪证。”
曹志鸿马上明白了：“其实何晶姝是乔彦军杀的对吗……”长叹了一口气，曹志鸿苦着脸说道：“很早之前我就担心，小茹面对资金链问题举借高利贷，很有可能会被那些高利贷控制住，要知道那些高利贷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早知如此，我先前就应该拿钱出来，帮助小茹解决资金链问题。”
“辛亏你当时没拿钱出来。”苍浩直接就道：“如果问题这么容易记就被解决，那么曹雅茹必然认为自己的做法是对的，今后会变本加厉！”
曹志鸿的声音非常痛苦：“但她现在毕竟被高利贷控制了！”
“刚开始，曹雅茹肯定是不太情愿的，不过我估计现在应该不一样了……”
曹志鸿一愣：“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曹雅茹现在很享受被利用的感觉。”顿了一下，苍浩详细解释道：“高利贷利用比人做事，不只是威逼，还有利诱。乔彦军一伙儿想要让曹雅茹心甘情愿，不能只是逼着曹雅茹还钱这么简单，必是许给了不少好处。”
曹志鸿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点头赞同：“你说得对……”
“我必须告诉你的是，曹雅茹现在牵扯的问题可不是这些，运河城近期出现的伪钞跟曹雅茹也有关系，当然肯定也是曹雅茹被乔彦军利用……”缓缓摇了摇头，苍浩更加无奈地告诉曹志鸿：“警方已经掌握了足够证据，原则上应该拘传曹雅茹了，我暂时把事情压了下来。但也只是暂时压下来，曹雅茹这一关是很难过去的，因为伪钞给运河成造成的经济损失实在太大，警方一定要把整个案子调查水落石出。”
曹志鸿试探着问道：“你……准备怎么办？”
“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想要告诉你，多少做好一些心理准备。这一次，曹雅茹肯定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深吸了一口气，苍浩又缓缓呼了出来：“曹雅茹办的这些事情，单独哪一件我都可以设法摆平，但所有这些事情加在一起，这一次我真的没有办法摆平了。我只能想办法把影响降到最低，但具体能够做到什么程度，现在我也不敢保证。”
苍浩此时当着庞劲东的面，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在曹雅茹犯下所有错误当中，最致命一条是支持还政市府。
正常来说，不管曹雅茹惹下了多大的麻烦，以庞劲东在运河城的影响力，都可以悄无声息的化解。
然而还政市府议案本质就是削弱庞劲东的影响力，庞劲东本来就很不待见曹雅茹这个人，眼下曹雅茹支持还政市府，算是彻底把庞劲东给得罪了。
外界对庞劲东的评价是很有道理的，庞劲东确实就是瞪眼宰活人的主儿，凡是得罪了庞劲东的人，基本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就比如何晶姝，即便乔彦军没杀这个人，庞劲东也绝对不会放过。
当然了，庞劲东如果要杀何晶姝，肯定不会选在这个时间段，而且一定会用残忍得多的方式。
何晶姝这种人在政界往往被称为“炮兵”，意思就是在公开场合放炮，她在议会提案还政市府就是在放炮。炮兵从来不是真正的boss，何晶姝也只是被利用的傀儡而已，而曹雅茹做过的事情可比何晶姝可很多了。
眼下庞劲东看在苍浩的面子上，仍然忍着曹雅茹，但很难说会忍到什么时候。从苍浩角度出发，也不能坐看曹雅茹一而再再而三伤害师父的利益，何况庞劲东的利益受损，直接影响到苍浩自身。
虽然苍浩没把话说明白，但曹志鸿何其精明，马上就意识到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你替我向庞先生道歉，都是我管教无方，让这个女儿任意妄为，我对此衷心表示歉意……”顿了一下，曹志鸿又道：“小茹也确实应该付出点代价了。”
“干爸，有你这话就成，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曹志鸿的声音似乎苍老了许多：“有劳你了……”
苍浩放下曹志鸿的电话之后，乍伦蓬给苍浩打了过来，有新情况要向苍浩汇报：“我查到一条线索，义鸿总商会下面有一些分支机构，其中有一个叫做义鸿金融协会。虽然乔彦军是从事金融行业的，不过并不是金融协会成员，而是直接在总商会。这个义鸿金融协会虽然是下属机构，但比义鸿总商会本身更加神秘……”
乍伦蓬主管经济犯罪侦查局，是在谭孝生的领导之下工作，不过苍浩跟谭孝生和乍伦蓬全都是单线联系，没有让他们两个互相介入对方工作。
谭孝生调查枪击案，乍伦蓬则有自己的一摊工作，苍浩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太多的事情，毕竟眼下形势复杂，这年头谁又能信得过谁。
苍浩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一般来说，越是神秘的机构，也就越是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