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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5章 绝胜之于王骑 （四十）
回到自己的沙船---曙光号上以后，贝迪维尔第一时间不是去找帕拉米迪斯，而是去找老法师罗根。
＂磅！＂他刚打开罗根的工房的门时，里面刚好发生一次爆炸。
＂哦咳咳咳咳咳……你在搞什么？！＂贝迪维尔忙把迎面涌过来的带着刺激性气味的浓烟拨开，一边咳嗽着问：＂拜托别在我的船里搞什么危险的实验好吗？＂
＂不不不，刚才只是一点小意外而已，伊芙小姐？＂
＂有毒气体排除进程开始。＂沙船的人工智能导航系统伊芙答道，同时工房里的换气扇开始全速工作着，没几秒就把周围弥漫着的浓烟抽得一干二净，还原了工房内空气应有的清新。
罗根这才摘下防毒面具（这家伙果然学乖了，刚才研究的时候就一直带着防毒面具！），一脸从容地和贝迪维尔说：＂真是伤人啊，笨徒弟。你明明有求于我，却不亲自过来一趟，就找人捎来个口信而已？你求人的诚意都上哪儿去了？＂
＂我好忙啊……＂贝迪维尔郁闷地眯起眼睛吐槽道：＂我和你这个整天只知道躲在自己的实验室里研究老头不同，我可是有很多事情要办的。＂
＂比如说去探窟，比如说去当兄弟会的长老神秘的，嗯嗯，都是重要的事情。＂老头略带讽刺地说。
贝迪维尔不想跟罗根老头继续聊下去了，赶紧结束话题：＂所以，我请你帮忙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结果当然有，你以为我是谁，我是大。法师之塔里一流的法师哦，这种小道具的库存当然是有的。＂老头笑道：＂稍等一下吧，我已经派使魔去通知我在象牙塔那边的助手，你要的东西他应该正在送来的路上。不过在那之前，把你手里那个所谓的奇怪玩意儿展示给我看看？＂
＂好。＂狼人青年没有拒绝，他从一开始就打算让罗根看看那些神秘的秘银流体了，毕竟法师比较擅长鉴定这方面的魔术物质，说不定能给他提供宝贵的意见。
他从右臂的里召唤出自己的咒术之火，然后把咒术之火转变为冰蓝色，这个颜色是它用来控制秘银流体时独有的色光，几乎和那些秘银流体结晶有着完全一样的颜色，具体原理却不明。
咒术之火变成这个颜色之后就能操纵秘银流体了，于是大量的流体开始从的储存空间、以及贝迪维尔依旧穿戴着喷射背包里涌出来，很快就形成一个静止的＂漩涡＂，围绕在贝迪维尔身体周围一整圈。
＂这个，是被长期魔化之后，拥有记忆能力的结晶体吧？＂罗根一眼就认出了这些＂秘银流体＂的实质，＂从结晶体的细腻程度看来，品质好高啊，都快变成液体的模样了。没有用上万度的高温进行精炼，应该是达不到这种水平的吧？＂
＂额……对的。＂狼人青年模棱两可地答道。
＂捡到宝了呢，笨徒弟。看样子这些还和你的咒术之火进行过同调，它们应该是受到你的咒术之火控制的吧？有这个就能做到很多很有趣的事情，你甚至还能拿它们当武器。＂罗根继续说。
也说对了。之前贝迪维尔就见过里的流体怪物们使用秘银流体作为攻击用的武器，而且威力惊人。他也能做到相似的事情，只要勤加练习的话。
＂所以，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呢？＂罗格笑道：＂捡到宝不就挺好的吗？你可以回去了。＂
＂别装傻了！＂贝迪维尔哭笑不得地道：＂这东西只要被释放出来就一直缠着我不放，很影响我行动啊！我需要找一个足够大的亚空间口袋把它们都装进去啊！＂
＂对。那种东西花钱买就是啊，有什么大不了的吗？＂罗根继续装傻，似乎觉得捉弄贝迪维尔很好玩。
＂你是在故意装傻，还是因为劳伦斯那家伙连个口信都捎不好，把最重要的事情给说漏了？＂贝迪维尔白了罗根一眼：＂就是因为普通的纳物口袋不够好啊。从里面存取东西会有延迟啊。＂
当今技术上的所有＂亚空间纳物口袋＂，其实都是基于亚空间法术为基础的。在一个密封容器里施加亚空间法术，就能在容器内创造出大好几倍，甚至好几十倍的亚空间，让容器能够装入更多的东西，而且装进去的东西是被存入亚空间内的，和现实世界分隔开来，存进去的一切都不会有重量。这项技术其实是非常伟大的发明，让人的生活质量飞跃性地提高，但这项技术还是有很多瓶颈和缺点的。
首先，施放在容器内的亚空间法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变弱，容器内的亚空间就像＂空气＂一样会不断流逝，逸散到现实世界之中而消失，成为整个宇宙不断膨胀的空间的一部分。也就是说纳物口袋的容量自从＂出厂＂的那天起就会不断变小，越来越小，直到最后无法使用为止，除非再用法术往其中补充新的亚空间。
为了避免纳物口袋＂漏亚空间＂，纳物口袋的亚空间出入口平时都是用结界收缩到只有针孔般的大小，使里面的亚空间和现实空间的接触面尽可能地小。只有在存取道具的时候，这个针孔般大小的出入口才会被打开，方便使用者存取物件。
但这个设计也带来了另一个深刻的问题：亚空间出入口的打开和关闭都是需要时间的，因此从纳物口袋中存取物件时会有延迟，并不是伸手进口袋里取东西就能马上取出来的水平。这一秒半秒的延迟对于普通人而言基本没有影响，至少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日常生活。但对于战士而言，在实战之中有这一秒的延迟，往往会影响胜负，甚至可能让战士丢掉小命。比如说一名战士在激战中手里的武器损坏了，明明可以从纳物口袋里马上取出另一把代用的武器继续战斗的，却因为延迟的问题而导致取武器这个动作慢了，结果让名战士死于对手的刀下。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而且延迟的不仅仅是存取武器这个动作，就连＂信号＂也会延迟。这对使用咒术的贝迪维尔而言，相比是十分讨厌的感觉。平时他把咒术之火存于自己体内，是随时随地可以使用咒术的，几乎是零延迟地把咒术之火释放出来，零延迟的出招。但他只要把存放于亚空间口袋里，延迟问题就变得极其明显。即使他下达了召唤咒术之火的命令，存于亚空间里的咒术之火似乎也要至少隔了一秒才收到命令，从纳物口袋之中冒出。操纵秘银流体的时候情况就更严重了，那些秘银流体都是按照贝迪维尔的咒术之火的命令来行动的，也就是说要操纵它们，必须是贝迪维尔先给咒术之火下命令，再让咒术之火给秘银流体下命令，它们才会动起来。
如果把咒术之火和秘银流体都存放在纳物口袋里，下达命令的延迟将会是是两倍。试想想一个攻击命令下达之后必须等两三秒才能驱动那些秘银流体来进攻，该是一件多么麻烦的事情。如果不解决这个＂延迟＂问题，秘银流体几乎没法在实战中使用，只是一种累赘，一种摆设而已。
＂所以你是强迫症吧。区区一秒半秒的延迟又不会影响到你的战斗。＂罗根并没有注意到问题的严重性，笑道：＂真怕会有延迟，你就不知道在开战之前就把咒术之火和秘银流体全都召唤出来，让它们原地待命吗？＂
＂你看看我现在是什么样子。＂贝迪维尔的额角冒出青筋。
他被散布在周围的秘银流体包围着，那东西既是他的＂防护罩＂，同时也是他的＂牢笼＂。带着这种玩意儿，他哪里都去不了，更加没有办法应对需要高机动性的实战。
＂你就不能，嗯，让它们给你让出一条路，之类的吗？＂
＂试过。没用。即使让它们让路，这些东西还是会一直跟着我------更正确地说是一直跟着我的咒术之火移动。只要它们一直跟着来，不用咒术之火下达命令的时候，这些玩意儿就会在我身边组成这种漩涡一样的东西，妨碍我的行动。＂
＂确实是挺麻烦的。＂罗根笑道：＂那就死心吧。它们不适合用作机动战，留作防御战倒是挺合适。只要你站着不动的话，就不用怕它们影响你的行动了。＂
＂但还有一个问题。＂贝迪维尔试着控制秘银流体，让它们自动跑进能用的纳物口袋里去。
然而------
只要咒术之火还在贝迪维尔身边，总有一些秘银流体是没法完全跑进亚空间里去的。它们就像跟屁虫一样围绕着咒术之火打转，赶都赶不跑。
＂这确实，挺烦的。＂罗根老头忍住笑。
＂都影响到我用普通的咒术了。＂贝迪维尔苦笑道。
＂我看到你的咒术之火现在是冰蓝色的……用来控制流体的模式？切换回普通模式会怎样？＂
＂会这样------＂狼人青年把咒术之火转变为原本的火红色，也就是让它彻底放弃对周围的秘银流体的控制能力。
然后……那些秘银流体开始像喝多了咖啡的仓鼠一样，到处乱钻------完全是失控的状态。而且这种状态之下的秘银流体感觉很危险，就连贝迪维尔都不敢碰它们。
＂它们没有静止下来，这一点倒是挺奇怪的。＂罗根摸着下巴哼道：＂是因为普通模式的咒术之火依然会发出一些杂讯，导致它们动起来吗。＂
＂总之是很麻烦啊。我现在连咒术之火的普通招式也没法用了啊。＂贝迪维尔把咒术之火切换会冰蓝色，然后控制秘银流体，把残余的流体和咒术之火全都送进纳物口袋里去藏起来了。
＂简而言之，你手上这个咒术之火是因为被秘银流体干扰而作废了，没法好好使用了。＂罗根又思索了一下，＂都变成这样子了，我觉得你还是直接放弃比较好。你的咒术之火不就是之前那个叫劳伦斯的小鬼赠给你的吗？让他再给你一个新的不行吗？又或者，既然咒术之火是灵体，让它分裂一个新的啊？＂
＂事情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的。＂贝迪维尔没好气地说。
实际上咒术之火类似于一种契约，和灵体之间建立起的契约不是说更换就更换的，更何况贝迪维尔的咒术之火其实已经升格为圣灵，是圣灵---封印太阳的一种形态。抛弃这个契约去结下新的契约，会有很多不可预料的问题。从来就没有人见过咒术师使用两个或以上的咒术之火来作战，也是类似的原因。让灵体＂分裂＂更加是扯淡，罗根对灵体这方面的事情可能根本不懂吧。贝迪维尔的咒术之火也是以某种＂契约＂的形式和秘银流体产生了关联性，所以它才能操纵秘银流体的。不管分裂多少次，只要＂契约＂依然存在，新分裂出来的咒术之火的碎片就依然具有操纵秘银流体的特性，也就意味着根本摆脱不了秘银流体的＂纠缠＂。
总而言之就是麻烦。表面上是＂捡到宝＂了，实际上惹了个大麻烦回来。那些秘银流体甚至搞得贝迪维尔没法正常地使用他的咒术之火了。
看样子大。法师罗根还没有想到办法解决贝迪维尔的麻烦，不知道是罗根本身就这样不靠谱，还是因为劳伦斯那个不靠谱的家伙从一开始就没有把贝迪维尔的口信正确无误地传达到罗根这里来。总之他船上的家伙们基本都这个德性，有事想求的时候真的一个靠谱的都没有------贝迪维尔的额角冒出一道巨大的青筋。
＂不过呢，我其实也设想过会变成这样子，早就有所准备了。＂罗根突然话锋一转，说道。
＂嗯？＂
＂船长大人，有人提出登船请求。＂伊芙的声音突然打断二人的对话。
＂看样子是我的助手送补给品来了。＂罗格眯着一只眼睛笑道。
＂……让他过来。＂贝迪维尔哼道。罗根老头的助手拿过来的东西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还是赶紧让这事完结吧，烦死了。
＂嗨，又见面了。＂黑暗精灵迪斯蒙德出现在门前，冲贝迪维尔神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