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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越过繁华的城市,抵达了白家在首都的府邸。
这是一座较大的地方,有点像是民国时期的贵族老宅子,院子挺大,里头种满了花草树木,有好几栋英格兰风的小别墅,彼此距离也近。
但是很明显,几个小别墅都像是众星般衬托着中间的一幢大宅子。
车在大宅前停下。
白家的管家白溪马上过来开门,激动欢喜地说着:“少主!少主您可回来了!”
白洛迩领着昭禾下车,轻声交代:“这是昭禾姑娘。”
白溪:“是,白溪见过昭禾过娘!”
昭禾小心观察,大大方方地站在白洛迩身边,却还是因为心里有些怯,毕竟她是小地方来的,于是下意识牵住了白洛迩的手。
白洛迩低头看了眼,微笑着,反握住了。
后面,白灼载着沈玉英过来,也下了车。
白灼赶紧道:“小叔,爷爷去英国了,开了春才会回来。”
白溪紧跟着也道:“是的是的,这些日子,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灼少处置的。”
白灼上前,望着白洛迩,又望着昭禾,微笑着:“小叔,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您赶紧进去休息吧。至于昭禾跟程家阿奶,就交给我,住在我的花间独灼好了。”白灼虽然也是白家的直系少爷,是白洛迩父亲的亲孙,但是,白洛迩的父亲执意将家主之位给了白洛迩,以至于白洛迩才是有资格入住主宅的人,而白灼跟一众白氏外戚
,以亲疏为界,一点点朝着住宅扩散开去。
白灼因为是直系孙子,所以他的花下独灼小别墅,就在住宅的左手边。
白洛迩眯了眯眼,不悦地问:“怎么,我才刚进门,你就想替我做主?”
白灼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白溪也吓了一跳,却又不敢说什么,忙低下头去!
白洛迩牵着昭禾的手动了动,目光亲和地望着沈玉英:“阿奶,你跟昭禾随我住在住宅里,这里房间多,够你们住的。”
沈玉英有些不安。
她瞧着白家在首都的府邸,家大业大的,寸土寸金。
她们两个乡巴佬,住进来,还是住在主宅,岂不是鸠占鹊巢?
她小声道:“要、要不然,我跟昭禾……”
“程家阿奶,”白洛迩温和,却略微严厉道:“我不论你住在哪里,昭禾都要与我在一起的。”
昭禾心里暖暖。
她记得他说过,不管发生任何,他不会离开她,他都会带着她的。昭禾咧开嘴笑,一脸烂漫地望着沈玉英:“阿奶,我们跟白洛迩住在这里吧,他还要教我学习呢,如果分开住,我学习也不方便。反正,咱们先住着,要是后面不合适了,
再搬也行。”
沈玉英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左看看,右看看,又见白洛迩责令家丁把她的咸肉都带进主宅了,她银牙一咬:“好!住吧,跟白少爷住!”
白灼跟着进了主宅。
白溪是个机灵的,思前想后,悄然把昭禾的房间安排在白洛迩的套房里了。
不过白溪的心思却不纯净。
他看着少爷跟小丫头牵着的手,想歪了,还以为少爷十岁了,也许该在某些事情上启蒙了,所以需要个女娃娃陪着。
可瞅着昭禾的年岁也太小了,白溪想着,再过两年,可得给少爷好好安排两个长得好的丫头做通房,知冷知热地伺候着少爷才好。
白洛迩心里没有那么多乌七八糟的念头。
他只是看了眼昭禾的房间在自己的套房,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沈玉英的房间,也在白洛迩的套房里,不过隔得有点远。
白洛迩的套房是个大套间,三室一厅,两个主卧挨着,一个主卧在门口的方向,大厅公用。
不多时,一番收拾妥当,管家给安排了无比丰盛的接风午宴。
清蒸大海螺,蒜泥大虾,麻婆豆腐,蚝油生菜,宫保鸡丁,香煎小羊排,肉末粉丝,花生卤猪蹄,咸肉河蚌汤,油炸春卷,白米饭。
沈玉英跟昭禾都看傻了。
这是天堂吗?
就是在大山里,她们跟着白洛迩开小灶,吃了小半年,都觉得每顿饭都是往日里过年时候的样子,已经非常奢侈了。
可是眼下,她们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
也难怪但凡有个从大山里走出去的,就再也不会回去了。
也难怪但凡有个进山支教的,待不长就离开了。
昭禾快馋死了,可是初来乍到,管家那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想抓筷子都不敢。
面前的小碗,精致可爱,里头的大米白花花的,一颗颗,一粒粒如小米粒珍珠一样饱满可爱,也不知道咬上一口是什么滋味。
昭禾从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白花花的米饭。
这应该就是白老师说的商品粮了吧?
“下去。”白洛迩望着管家,以及一圈女佣。
很快,管家就领着女佣们离开了。
餐厅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了。
白洛迩将昭禾面前的筷子拿起,塞进她的手心里:“吃饭,就跟咱们在大山里的时候一样,不要有拘束。昭禾,你千万别怕,你只要记得,有我的地方,肯定有你。”
昭禾已经憋不住了,用力点头,喊了句:“阿奶吃饭!白老师吃饭!白洛迩吃饭!”
喊完之后,她低头,一大筷子米饭塞入口中!
太好吃了!
她努力咽下,眼中冒着泪花儿,激动而喜悦地说着:“白老师!白洛迩!这是我第一次吃大米!原来这个这么好吃,原来这个这么好吃呢!太好吃了!”
好有嚼劲啊,而且每一粒都好香。
昭禾觉得,她不用吃菜,光是吃大米,就能吃饱了!
白洛迩眼中顿生许多雾气。
他低了下头,悄然给自己做了个清洁术,洗去双眼中聚集差点落下的泪。
一抬头,他面色温润如初,微笑着:“以后,天天吃!只要你不要撑坏就行!”
白灼也不断给昭禾、沈玉英布菜,他担心这对祖孙初来乍到不好意思。
饭后,白洛迩让她们各自回房休息。
而白灼则是坚持要到白洛迩的房间,跟他聊聊。
叔侄俩进了房间,关了门。
白洛迩的卧室很大,床尾三米开外,还有个书桌,有椅子,有沙发、茶几什么的。
白洛迩进了房间,问:“什么事情?”
他打开衣柜,想看看管家给自己置办的衣服是什么样子的,差不多也可以给昭禾置办一些差不多年代感的衣服。
白灼直言不讳:“小叔,你让昭禾跟程家阿奶住在这里,非常不妥。
她们心里还记挂着清禾呢,我已经通知了清禾了,准备下午接她过来,在我那边先住下,也好让程家阿奶跟两个孙女都好好过个年。
现在,你把程家阿奶跟昭禾都带进了主宅,这也就算了。
你还让她们住在你的套房里,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爷爷回来要是看见了,只怕该迁怒昭禾了,她一个乡下的孩子,好不容易来大城市,你这样护着她,从另一个层面看,其实也是捧杀!”
白洛迩扫了一圈衣柜,又道:“我没说不让程家阿奶跟两个孙女过一个团圆年啊,我在来的时候,就承诺过,会把清禾叫来过年。”
白洛迩的心思,没有白灼那么细致。
他不会把清禾接来住一段时间的,这里到底是白家,与他白洛迩无关的人事物,为什么要接来住?
他最多等着年三十那天,派辆车把清禾接来而已。
思及此,他忽然转身,困惑地望着白灼:“你对清禾这么好?”
白灼:“我……”白洛迩挑眉,又问:“你是对清禾好,爱屋及乌,对程家阿奶跟昭禾都好?还是对昭禾好,爱屋及乌,对程家阿奶跟清禾都好?又或者,是我猜错了,你二者都没有,你只
是单纯地想做活菩萨?”
白灼:“我……”他被白洛迩堵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