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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蒙蒙亮时,钱光启便带着老鬼、鸭子,以及宇文达、宇文樱兄妹二人来了,比预定的集合时间要早一个钟头的样子,五人开着一辆白色牌照的车子,在院子里疯狂摁喇叭,缺德到冒烟,生生把我们几人从被窝里摁了出来。
钱光启换了行头,一身的迷彩衣裳,蹬着厚重的靴子,与我们扮相一般无二,连那背头都给剪成了平头。
老白说人家看起来跟劳改犯似得,实际上就是酸,哪怕换了发型,那股子久居高位的气势是不会变的,哪跟他似得,圆溜溜的剃个小平头蹲马路牙子上,活脱脱就是一街溜子。
胡太奶知道我们今天要走,早早起来做好了早饭,随后便一直拉着我手跟我念叨说,能找到大掌柜的固然好,找不到的话不要强来,老头子一大把岁数了,就算是死也是自己作死的,我们年纪轻轻的没必要为他断送进去。
我自是满嘴的安慰话,表现的信心满满,直到上了车,老太太都迟迟不肯回去,步态蹒跚的跟在车子后面走了好长一截,那副神态让人心里挺不是个滋味儿。
这一趟我们的目的地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淘金村——冰湖村。
这个村子属于吉林,是白山市下面一个叫临江的县级市下辖的村子,位置特偏僻,已经在边境线上了,旁边就是朝鲜的地界儿,距离我们足足七八百公里地。
钱光启身边的鸭子是个性格跳脱的,路途漫长,我们又是分坐两台车,这人无聊了,便拿着钱光启给我们分发的对讲机可劲儿的骚扰我们,闲聊之中我才得知,这人原来就是白山市人,估摸着这也是钱光启带他来的原因,只是他说话不带大碴子味儿,满嘴的京片子,我还真没听出来,他跟我说自己早年间也是钻在长白山里的野孩子,那会儿还经常能看见朝鲜人打了东北虎偷偷翻过长白山运进来卖呢,那冰湖村他也去过,倒是给我介绍了不少的风貌情况。
我们大概是早上七点钟左右出发的,下午三四点钟的样子才进了白山,下高速进入国道后没多久,车辆一下子多了起来,其中有一段干脆堵得水泄不通,好几个小时都一动不动,耽搁了我们许久,本来九个小时的车程,愣是耗了十三四个小时,抵达冰湖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近十点了,整个村子都沉寂在一片黑蒙蒙的环境里,连一盏的灯光都看不见,四周便是长白山的余脉,巍巍大山在黑夜里透着一股子不可揣度的恐怖感。
一应情报和安排都是钱光启的人在做,进了村子后,也一直都是他们的车子在前面领路。
村子不大,就那么几条道,看着很新,规划的颇好,没有那等弯弯绕绕让人摸不准方向的情况,不过就是拐了几个弯而已,钱光启乘坐的车就在路边一个停车位上停下,他很快从车上跳了下来,活动了一下手脚,便目光沉沉的看着马路对面的一个院子。
待我下车,钱光启立刻朝我招手,我刚过去,他便对着马路对面的院子抬了抬下巴,笑道:“就是这家了!”
“金把头?”
“……”
钱光启微微颔首,随即轻声说道:“这村子里的人以前都是淘金的出身,金把头就有好几个,有嫌疑的也有三四家,这三四家里就他家嫌疑最大,不,已经不是嫌疑了,他们家绝对和主金脉那帮子淘金人有联系,现在都有联系!”
我“咦”了一声,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这说辞跟上回和我们面聊时有出入呀,上回他可没说的这么肯定……
钱光启看了我一眼便知我在想什么了,笑道:“你们这三天没闲着,我也没闲着呀,托了几个白山这边的朋友帮我查点事,一直没结果,直到咱们出发前他们都没音信,我本来打算先到了这里走一步看一步,结果咱们堵在路上那会儿,他们来消息了,我不是故意瞒你,没来得及和你说罢了!”
我没说话,静等着下文。
“本来我是托那几个朋友查这几家的资金来源的,一直没结果,却是查错了方向……”
钱光启道:“这还是我一个朋友在查这几家的过程中意外发现的,对面这家子……资金来源没问题,这两年冰湖村这头旅游还行,他们做民宿挣了不少钱,没发现什么源头不明的银钱。
但是……他们消费有问题!!
他们家每个月都会去临江市很多趟,买许多日用品,主要是米面,上个月买这些的消费在一万左右,他们家的收入才不过一万四五的样子。
我朋友去他们常去的几个超市查过他们的所有刷卡消费记录,他们光大米就买了六百多斤,白面买了一百多斤,油盐都不少。
而他们家满打满算就三口人,女儿常年在哈尔滨,家里就夫妻两口人,上个月因为季节问题,这边没什么人过来,只有一对小情侣在他们家住了十几天的样子。
对了,这样的采购基本每个月都差不多,上个月不是特例,也就是说,他们的米面基本都是当月消耗完的。”
四个人,一个月米面消耗七百多斤?油盐肉菜不计其数……
这得胃口多大才能四个人吃掉这么多东西?真武祠里养了七张嘴,其中还有无双这么个一顿光白饭干六七海碗的饭桶,每个月也不过就是三四百斤米面而已……
正常人一家子的主食消耗……我敢说,绝对没无双一个人能吃!!
略一思忖,我扭头问道:“你是说……这家子采购的米面都送到山里去了?”
“除此外,你还有别的解释吗?”
钱光启笑了笑,又说道:“这家子的金把头姓方,乡里都喊他二娃,方二娃……早年间不是东北人,是山东烟台人,二十多岁的时候来这边淘金,然后娶了当地的媳妇,再没回去过。
我在京城那边那个收了狗头金的朋友说,当初卖给他家老爷子狗头金的人,就是操着一口的烟台话。”
“所以……这基本上就确定了呀!”
鹞子哥不知何时凑了过来,道:“钱先生,接下来怎么说?直接进去拿人?放心,只要拿下了他,我们哥几个有办法让他开口!”
“人家又没犯法,你拿什么人,回头报了警,你去担着?”
钱光启白了鹞子哥一眼,随即道:“他们既然是开民宿的,那咱们就去住着呗,一个屋檐底下的,总是有一些蛛丝马迹的。”
说话之间,他比划了几下,不停的给我耍眼色……
好嘛,表现的这么明显,我想看不懂都不行啊……
他不就是在暗示我,别明着来,暗地里动一动手脚还是可以的,对方应该就是个普通人,看看能不能利用些隐蔽的玄门手段从对方身上套出话来……
我师父看了我一眼,无声的叹息……
很显然,这等阴暗猥琐的伎俩,道家是没有的……
然而,我却不是一个正经八百的道家门徒。
盘算一阵,我有些愧疚的看了我师父一眼,随即说道:“办法呢,确实有一个……回头我试试看能不能行。”
钱光启当即大喜:“我就知道卫哥儿有法子!”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老鬼便直接越过马路去敲门了。
……